刻意等了一会儿，楚千汐和慕朝说了一声，也找了个借口出去。
“小心。”慕朝低声提醒。
丹阳与她交好，骊妃却未必。
如今又突然刻意将所有人目光引到她身上。
“放心。”楚千汐捏捏他的手，出去。
从含元殿绕过，出了梅林绕过假山，骊妃果然正在那儿等着，一身华美的宫装见不到褶子，立在宫里已经枯败的荷花池旁边。
楚千汐看了眼这荷花池，年关设宴，结冰的湖面铺了不少花灯，红红的一片黏连在一处，明媚艳丽，炙热，看着都让人心里欢喜得很。
但走近了才看到这只是红油纸折的，没有点烛的纸灯。
因为红的艳丽热烈，才看上去亮堂堂的。
“辰阳见过骊妃娘娘。”楚千汐走近行礼。
“千汐来了？”骊妃并未看她，望着眼前的冰湖红莲。让她起来，除此之外并没别的话说。
楚千汐也看向那湖面：“这湖面装扮的很不错。”
“这湖面可不是我弄得，郡主这算是夸错了人。”骊妃看向她。
这次年宴由贵妃着手，歌舞丝竹由乐央宫负责，别的可都是贵妃的巧思。
她操办多年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千汐知道不是骊妃娘娘所为。”楚千汐半点也没觉得尴尬，湖面结冰她站的近，离湖面远了几分：“说来骊妃娘娘为何要将话题引向我？”
骊妃抱着小暖炉，眼眸清润无害朝向楚千汐：“因为，有人想借着郡主高飞，而我需要郡主在这儿罢了。所以，只能算计郡主。”
楚千汐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她隐藏起身形，落在树上。
“姐姐怎么在这儿？今日本就冷，在这结了冰的湖面，仔细着了凉。”没过一会儿一个同样穿着宫装的女子就走过来了。
“这些场面话就不必说了，你传信给我究竟是什么事儿？”
被她这么直接戳破，兰婕妤手指攥紧帕子，勉强重新挂起笑：“这辰阳郡主还真是张扬，姐姐的面子都敢驳。”
从这个角度，楚千汐看不到这女子是谁，却能看到骊妃面上显而易见的不悦：“说的不错。”
还真是敷衍得很。
不过对方也知道骊妃除了对陛下和子女，对别人都是这么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这一句已经难得：“她不过是个异姓王的女儿，姐姐大度，可妹妹实在是气不过，为何要这般轻拿轻放？”
“唉~”骊妃笑容有些勉强，手将暖炉握得紧了些：“那还能怎么样呢？若是陛下置之不理，驳了面子的就是我了。”
“可，妾说句不中听的话。娘娘是宫妃，郡主再尊贵也越不过您去，何必要委屈自己呢？如今反而失了面子，惹人嘲笑。”
“可，她是丹阳的好友。”骊妃似乎已经有所动容，眼眸也有几分挣扎。
“丹阳公主有了这样的朋友还不知道被他染成什么样子呢？前些日子新城长公主看着她与丹阳待在树上，那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骊妃没听过这个事儿，柳眉蹙起来，语气也不好了：“还有这事儿？”
“可不是？”
楚千汐看得惊奇：皇宫的女人堪比戏子，就是这骊妃娘娘扮起来也丝毫不落半点儿破绽。
那人已经入了套，还傻傻地献殷勤。
骊妃故作为难：“那你看可怎么好？”
“姐姐不如.....，”那妃子走近靠过来。
楚千汐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骊妃笑了：“这主意好，不如妹妹去做？”
“姐姐怎么这么说？”这含笑的声音变了调。
“你不愿为我鞍前马后？要让辰阳出丑必然得妹妹助我一臂之力。”骊妃面容带着讥笑。
“你在耍我？”
终于明白过来了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那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做你的棋子？”她后退一步，冷笑。
那人注视着她的脚步，几步上前一推。
骊妃早有准备，闪开，同时出手助了她一步进湖。
这湖引得是活水，就算是结冰也就那薄薄的一层，看着她狰狞着脸色想要抓住自己却掉了下去。
“救命，救……唔”
扑腾了几下，兰婕妤呛了好几口水，渐渐沉了下去。
骊妃从袖中掏出帕子来，细细擦了自己的手指。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尖叫。
梅树后面，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转身就跑。
楚千汐就算去拦，那宫女的尖叫也说出去了，却不想
果不其然。
她朝着树上的楚千汐勾唇：看吧，还真得找一个证人才行。
楚千汐轻轻从树上跃下，看了眼湖水，寒冬腊月，这掉进去怕是命都没了。
骊妃这才惊慌着呼救。
不过一会儿人被救下来，等到楚千汐和骊妃回到宴上，所有人看向骊妃的目光都不对劲儿了。
慕朝和楚长宁一见她回来，还是跟在骊妃后面忙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汐汐，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反倒是看到了一桩奇事儿。”
她朝着云王和云王妃安抚一笑，看着跪在殿上的宫女。
骊妃果然早就知道一切。
今日她看得到宫里的好戏，想必就是因为有这个宫女存在。
“骊妃，你没事吧？”楚帝等到骊妃走上来，见她脸色不好关切着问。
骊妃脸色惨白但依旧镇定，回到位子上朝着皇帝勉强笑了笑：“陛下放心，妾没事儿。”
但这幅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
底下的宫女抬头看见他和楚千汐一起进来，忍不住脸色一白。
“那正巧，兰婕妤的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嚷嚷着母妃推了她家娘娘下水。”苏延亭不见笑容，看着那宫女冷哼一声：“污蔑主子可是大罪，若不是有郡主看到母妃岂不冤枉？与也轻纵了这个奴婢。”
“莲湖的景布置的实在是精巧，妾一时看入了迷就多站了一会儿，不想她想挑拨我加害郡主。妾自然是不肯，就和婕妤妹妹争执起来。”
这时侍卫抬了兰婕妤的尸体来，骊妃看了那冻得乌紫，毫无气息的兰婕妤一眼就忍不住移开目光：“却不想最后却是婕妤妹妹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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