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沉寂了半炷香，二人紧绷着的情绪还没有缓和下来。
“姐夫……”
“我不是你姐夫！”卿九影急急打断她，满口否认，“我才不会娶你们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妖孽，我跟她的婚礼根本就没有完成！”
“杀人不眨眼的妖孽？”媓姬嗔笑了声，媚色入骨，“你现在不也是吗？姐夫，我们是同类。”
“谁跟你们是同类！”卿九影语无伦次地否认。
似乎已经忘了自己的目的，他本就是要夺她的妖丹，成为真正的天灵狐妖的。
媓姬好笑地看着他，“你吃了我姐姐，已经有了我们天灵狐族的血脉，除非你死了投胎重生，否则，什么都无法改变，你已经妖化的事实！”
心头仿佛被戳了一剑般，卿九影呆了呆。
可这还没结束。
媓姬想起看着他眼中毕露的杀机，发出更冷的笑，“忘了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
“其实你才是书生。”媓姬媚笑着望住她，殷红的小口轻轻一吐，“是她前世的夫君，痴痴苦等了万年的宁家书生。”
“你胡说！”书生不是地灭吗？
卿九影猛地后退了一步。
脚步格外凌乱。
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摔倒。
“我胡说没胡说，难道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媓姬嘲讽地看着卿九影，“你觉得，你们若不是前世的缘分，你哪一点值得白狐她另眼相看，宁愿放弃苦等了万年的人，也要嫁给你？”
字字如刀，戳在卿九影身上。
是，这一世的卿九影，一无是处。
他没能成为一个盖世英雄。
而是戏班里的男旦，还生得女相。
做那一行，生的女相，才有饭吃。
他这样一个人，婉灵为什么执意对他念念不忘呢？
“不，我不是他，不是……”
卿九影不想承认，尽管他知道，这是唯一的事实，之前书逸就已经替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是他自己当那黄粱一梦，不肯承认罢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错杀了婉灵。
更不想残忍地告诉婉灵，他不值得她等万年，他从来，就没爱过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那个红衣烈烈，灼灼如火，高在云端不可攀的女人。
那个，见一眼，误终身的神女。
媓姬倒是不知卿九影的心思，她或多或少地以为，书生是爱婉灵的，他们是恩爱情深的，否则，婉灵怎么会这般痴心呢？
她并不懂，什么叫一厢情愿。
也不懂，什么叫至死不渝。
“难过吗？亲手杀了你最爱的女人，是不是很崩溃？可是再后悔也没用了，你毁了她的一切，这世间，再无白狐婉灵，上天入地，你都无法再找到她。”
媓姬轻轻笑着，气死人不偿命地盯住卿九影，“我那个傻姐姐啊，当真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做过，要不是被你耽搁，她早就得道飞升了，是这沧溟大陆不二的狐仙，可笑的是，这份执着的爱，最后却让她死无全尸，尸骨无存，就连魂魄都已经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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