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泽灵与书逸也相处过一段时日,对他和对画心的性子还是了解些的,什么大道为公,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屑一顾。
这样两个浑魔一样的人生出来的儿子,能是个好种?
泽灵愈发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清初小儿坚决留不得。
二人一时僵滞住了。
卿九影进入异界后,只看到一片漆黑,以及一条蔓延到无尽虚空尽头的赤光。
这道赤光与他体内的妖丹遥相呼应。
不似万妖令对万妖的号令,好似在招引他似的。
顺着赤光没走多远,他便感觉到体内的妖丹一阵悸动,似受什么指引似的,吸引着他朝某个方向走去。
直到脚下踢到某个引起妖丹共鸣的某物,他才停了下来。
借着微弱的赤光看了看,竟是一只狐尸,通体散着幽蓝的光。
想到白狐婉灵,想到媓姬是白狐的妹妹,卿九影立即意识到脚下踢到的是谁了。
早在之前,书逸就告诉过他,如何夺妖王令。
也告诉过他,冰狐与妖王南无月的渊源。
天灵狐族,才是真正的妖王,才是妖王令真正的主人。
而婉灵和媓姬,正是纯正的天灵狐族。
吃了她们,炼化她们的妖丹,他就可以重塑妖身,传承天灵狐族的血脉,继承万妖令,成为真正的妖王。
这本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可一想到,媓姬对画心做下的那些事,卿九影的脑中瞬间什么都顾不了了。
他只知道,谁也不能伤害他的师娘。
谁伤,谁死!
俯身,从一堆妖尸里将那狐尸翻了个身,卿九影发现它竟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似乎是觉得直接死实在是太便宜媓姬了,卿九影不但没有立刻杀了她,反而传了点妖气给她。
妖力渐渐复苏,婉灵睁眼看见卿九影时,眸中一片清明。
此时,她完全摆脱了万妖令的控制,也清晰地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眼中一阵懊恼和自责。
似乎,一来二往的,她跟画心那女人还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情,她们出生相同,脾性也有些相似,虽然曾经有些误会,也曾憎恨过她,伤害过她。
但这一次,媓姬真的没有想伤害她。
可化成人形的她,看着自己血琳琳的手,上面还残留着丝丝的温热。
那是活生生的一条生命。
懊恼的,眼泪一颗颗砸下来。
狐族本就以美著称,媓姬更是翘楚,梨花带雨,好不楚楚惹人怜。
“装可怜?”卿九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捏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地抬起,“你觉得有用?”
媓姬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兀自沉静在自己的悲伤里。
卿九影被她哭得心烦,手劲更大了几分,“怜香惜玉,我是不懂的,辣手摧花,倒是司空见惯。”
“姐夫。”媓姬难得露出弱态,一枝梨花春待遇,“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惺惺作态给谁看!”卿九影被她一声脆生生的姐夫叫得生生刺了下,颇不耐烦地打断。
有种预感,她将要说出什么他不堪承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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