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内室里众人一阵唏嘘,沈令嘉知道是郗法转危为安了,吕文则出来道:“我才叫人调了一队侍卫亲军往福建去了,建宁郡王亲自领队,咱们先调动粮草抚河南等地才是。”
沈令嘉答应了一声,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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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十五年秋,福建布政使戚怀思以通倭罪下狱,内宫里的戚美人因为是出嫁女,并未受到波及,只是迁至静心宫居住。曹贵妃因被戚美人“怄病了”,正在永寿宫内静养,手中惜薪司的差事转了给扶余国女余修仪与皇七女之母朝鲜贡女穆修容合理,这还是外国妃嫔第一次在本朝的后宫里理事。
因戚氏叛国之故,福建当地也颇有几个随着戚氏与海贼交通的官员,也有出身世家的,也有出身寒门的,里通外合谋害代天子巡狩的官员们。监察福建的巡按御史因情况紧急不得不殉了节,建宁郡王领着侍卫亲军与当地官军趁乱扫荡了福建当地的豪族,郗法因此给他加了一千户食邑,又追封了巡按御史,并恩荫他的子孙入国子监读书。
这些倒都不算大事,最令人为难的却是郗法的病情已经重到了不能上朝的地步了。
章继把话说得很明白:“皇爷这个病,原先臣等就说过请陛下少思虑,多静养的,两位娘娘侍疾却还是叫皇爷这么费心,这样臣还有什么法子呢?凡天下的病,从没有个病人不遵医嘱就能顺顺当当好了的,臣治不了这个。”
沈令嘉心说我们也得有那个不叫郗法费心的机会啊,现在他虽然病着,可是但凡碰见个军.国大事就要冲上去操一顿心,我们两个有什么法子?从前能管着他的也不过就是臧皇后一个罢了,如今郗法又自己作死搞得臧娘娘不愿意管他,那谁还能劝得动他呢?
吕文则却眼珠子一转道:“我们人力所能为的不过就是那么些,院使心里有数,皇爷自家要操心,谁能管得了他?请院使赐下些能使病人昏睡的灵丹妙药罢,咱们也好省心些。”
章继的脸色都变了:“这是不忠!我不干!”
吕文则却很冷静:“谁说这是不忠了?眼看着皇爷病得一路往死里去就是个‘忠’字的意思了么?如今咱们虽然无才无德,总也能与外朝的相公们协着理了朝政,趁着这个功夫叫皇爷养病不好么?等到皇爷养好了身子,仍旧叫皇爷出来亲政,不比如今这样看着皇爷病得乱七八糟的样儿强得多?”
她倒是巧言令色,章继却一根肠子通到底,无论如何不肯低头的——从没听说过脚气病还有能好全了的时候的,今日郗法一旦进了内宫,谁知道还有没有能出来的机会?沈令嘉正欲劝吕文则换个和缓些的法子,吕文则却不耐烦了,她如今是皇帝心中选定了的继承人的生母,手里大小也有些人脉,直接问道:“院使自家愿意为国尽忠,却不知道院使那老妻、爱妾、得意的长子、肥壮的长孙愿不愿意为国尽忠呢?”
章继愤恨道:“我全家世代领受皇爷恩典,再不敢做背主的事的!”
吕文则却不以为意,只敲打道:“你不愿意做,自然有人愿意做。这份荣华富贵你不领自然有别的人领,院使还是自家想清楚罢,别到时候富贵没有,性命也赔上了,那才是坏事呢。”便一拂衣袖道:“本宫先去外室批折子了,令嘉在这里陪着章院使罢。”竟留下了她身边的杜衡紧紧地看着两人,自己下去了。
沈令嘉无奈地一摇头,吕文则对郗法动了软禁的心,想来是郗法之前什么时候有要杀她的心思流露出来了些,被她知道了,她为了保命才出此下策的——哦,是了,子少母壮,留子去母罢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这话说出来未免有损皇帝的声誉,可不敢对章继说,因此她也只得略施了一礼道:“院使安坐,我也去外室批折子去了。再奉送院使一句话,贵妃敢对您说这样的话,那就是她有能叫您不能对皇爷漏了底的能耐,您一会儿想要说些什么话,不如还是三思而后行。”
她也走了,身后绯红绣紫的裙摆水波一样荡漾着,章继茫然地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内室过来人说皇爷醒了,他才咬着牙慌忙起身,整理了面色道郗法身前恭敬道:“皇爷容禀,您这样的身子是再不能思虑的了,还是臣为您开几副养生的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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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必须要加更,两更在九点放,一更十点之前放,立下了flag,必须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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