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芳菲轻咬着嘴唇，不置可否，而小田听得云里雾里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知道俩人这是猜的那份哑谜。
“去签吧。”凌芳菲摆了摆手，目送着小田离开，她几步来到门前，将门关严，转身冲康正义道：“咱们又碰雷了？”
康正义好半天没回答，最后起身道：“是不是雷，问问李玉梅就知道了。”
俩人急匆匆的离开警局，驱车赶往皇冠假日别墅。
李玉梅罕见的没去打牌，打开门的一刻，略微有些惊讶，“你们......这么晚了......”她有些语无伦次。
康正义一眼扫见李玉梅脸颊上的淤青和红肿的眼睛，再仔细打量，李玉梅的眼神躲闪，神态很不自然。
“李阿姨，有些事儿得跟您核实一下。”凌芳菲说着话，也不等李玉梅答话，直接就闯进了屋里。
李玉梅极不情愿的跟在后面，始终低着头。
凌芳菲是急脾气，开门见山的说道：“阿姨，我想知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没......没什么。”李玉梅显得很紧张，又把头压低了三分。
“李阿姨，你不说我也知道，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你没必要忍着，现在是法治社会，谁也无权伤害你。”
李玉梅依然不说话，像个哑巴一样。
“有人叫你给曹春雨带话了，对吗？”康正义冷不丁的询问道，见李玉梅满脸惊诧的看向他，他什么都明白了，“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了，只是我很好奇，对方是谁？”
李玉梅依然惜字如金，不吭一声。
康正义抬手搓了一把脸，叹道：“好吧，既然你什么也不肯说，我们也就不多问了。”
他站起身来，一个一个的系好风衣上的纽扣，像是很随意的样子，冲凌芳菲道：“小凌，曹春雨的案子可以结了，明天就移交给司法机关吧，催着那边点，尽快判，或许还来得及报这个月结案。这是重案，结的越快，说明你们的工作做得越好。”
凌芳菲和康正义搭档了多年，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接道：“好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玉梅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姑娘，你们行行好，让我儿子多活几天吧！”
凌芳菲和康正义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已经摸到了李玉梅的软肋。
“阿姨，案子已经很清楚，曹春雨的笔录也签完了，再没有其他问题，不可能继续留在我们这儿了，按照规定，必须尽快移交司法机关，当然，你也知道，死刑是肯定的，他杀了这么多人，社会影响太大了，谁敢拖？”凌芳菲满脸轻松的说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是我也真的帮不上什么了，严格意义上来讲，到明天早上之后，我就管不了了。”
李玉梅转头看向康正义，满脸期待的表情，可是康正义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唉声叹气的起身便往外走。
凌芳菲跟在康正义身后，刚走到门口，李玉梅一声哀嚎，扑了过来，一把扯住了凌芳菲的衣袖，“姑娘......凌队长......我求求你了，让春雨多活几天吧，不然他死也不能瞑目啊！”
凌芳菲连忙将李玉梅搀扶起来，坐到了沙发里，“阿姨，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儿，如果还有什么事儿和曹春雨有关，我们必须继续调查，暂时就不能结案，也不能向司法机关移交。”
李玉梅抹着眼泪，止住悲伤，道：“昨天晚上，我去看春雨回来的路上，让几个人给截住了，他们不由分说，先给我打了一顿，最后让我给春雨带个话......”
“什么话？”
“有生之年，如果还想见到你儿子，就请闭紧你的嘴！”李玉梅含泪道，随后抬起头，殷切的目光看向凌芳菲，“凌队长，这话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有一点我听明白了那就是虎子，他们知道虎子在哪儿！”
“曹春雨怎么说？”康正义插言道。
“他......他说知道了。”
“再没别的话？”
“再有就是，让我在报纸上登个广告。”李玉梅说着话，从茶几的抽屉里抽出了一张报纸，递给了康正义。
报纸正刊的醒目位置，一行大字写着：悬赏百万找人。
标题下面是几行小字和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孩子正是虎子。
李玉梅解释道：“春雨说，他临死前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能见虎子一眼，如果有人能帮他找回孩子，他宁愿出一百万！”
康正义放下报纸，看着凌芳菲。
“阿姨，那几个打你的人，还有印象吗？”
李玉梅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摇了摇头，“没印象了，昨晚下雨，他们都穿着雨衣，带着口罩，看不清脸。”
“你是在哪儿被他们截住的？”
“记......记不清了......”李玉梅低头答道。
“地方也忘了？”
康正义悄悄的拉了凌芳菲一下，示意她可以走了。
凌芳菲很是不解的看了一眼李玉梅，起身道：“好吧，阿姨，你再好好想想，看看能记起什么，然后随时通知我们。”
离开曹春雨家，凌芳菲忽然想明白了，道：“她不想我们去抓那几个打她的人。”
“投鼠忌器，好不容易有了点儿虎子的希望，她肯定不想失去，对她来说，挨顿打应该是值得的。”
“师傅，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劲吧？”凌芳菲一边启动了车，一边疑惑道：“曹春雨的案子刚审完，怎么就有人知道他会提到七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另外就是，怎么会牵扯到虎子？”
“对手很强大，强大到令人咂舌的地步，他无孔不入，对于七年前的案子，他或许比我们掌握的还清楚，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疑点，都在其掌控之中，所以曹春雨一被捕，他立刻就能猜测到曹春雨会把七年前的真相说出来，为了堵住曹春雨的嘴，虎子是最佳的选择。”
凌芳菲听得极为认真，目光炯炯的盯着康正义，道：“师傅，让你一说，怎么这么可怕？”
“事实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可怕。”
“你指的什么？”
“虎子，”康正义略一停顿，摆手示意凌芳菲开车，“他或许真的知道虎子的下落。”
凌芳菲将康正义送回家，一路上，俩人都沉默不语，仿佛黑夜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在了肩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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