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教授住得很远，他们到时，他正在院子里遛狗。名悦见那条狗长得高大，心中有些害怕，一直不敢靠近说话。许树程手中拉着铁链，和慕北说着话，他怪怪地说了一句：＂慕北，这丫头是和你一起的？＂慕北望了名悦一眼，似笑非笑，也不答。
名悦硬着头皮上前，简单问候了一句，又退开来。
＂你似乎很怕狗？＂许树程说。他戴着一老花镜，头发花白花白的。有几分的和蔼，却又不像。
＂您觉得怕狗也是一种罪过？＂名悦不否认，她就是怕狗，特别是怕像眼前这条高高大大的狗，但她喜欢小狗啊，要是小狗长不大就好了。
＂是罪过，小年温和着呢，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许树程拍了拍那狗的脑袋。
＂对于您，它敢不温和？＂名悦撇嘴。
＂你看，你来它都没有叫一下，是不是？＂许树程得意洋洋的说。就想着她夸一下他的狗。
＂我有个姑姑，走在路上就被狗给咬了，因为那狗没有叫，她没有注意，狗就跳上她的肩狠狠地咬了一口，缝了好几针呢。＂名悦一本正经地说。
＂丫头，说什么呢？一语双关？＂许树程皱着眉头，这小丫头，不卖他面子。夸一下他的小年怎么了？着实可恨。
＂没，名悦就事论事，是您的话有漏洞。＂名悦不动声色地说。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许树程不准备再和她杠了。名悦瞅着那条狗，它的毛是灰中带白的，一双眼睛黑亮黑亮。似乎没有那么凶神恶煞了。
慕北和许树程说着一些事情，名悦站在那里，沉默着。＂丫头，我们还有事要说，你既然没有事做，去帮遛一遛狗，它会喜欢你的。＂许树程对她说。名悦瞪大了眼睛看他，这糟老头，分明在整她，走着瞧，她也不是好惹的。她皱着眉头接过了铁链。那狗倒还挺听话的，名悦在院子里遛了一圈。一个老人也牵着狗出来，一条挺壮的母狗。小年＂汪、汪＂叫了几声，开始不安分。名悦拉不住它。什么年代，狗也发情，她应对那么多人不算，还得受这狗的罪。小年不停地叫起来，名悦最听不得狗叫，她差一点没扔掉铁链，但她不能，院子来往人多，怕出什么事，她死命地拖着铁链，她力气小，还不及狗的大，后来反而被狗拖着走。
遛狗的老人走远了。小年再叫了两声，停在那里。名悦以为它消停了，她松了一口气。她松懈的功夫，小年挣脱铁链冲了出去。名悦急忙小跑着跟上。
小年奔到一个男人面前就停下来了。男人约摸三十岁，头发剪得很短，中等身材，看上去挺温和。小年使劲的摇着大尾巴，蹭着男人的腿。＂小年？怎么自己跑出来了？＂男人拍了拍小年的灰白脑袋，小年的尾巴摇得更厉害。
名悦走了过去。男人这才发现了她，笑着说：＂小年就这样，让人不安心，没累着你吧？＂
＂您觉得呢？＂名悦喘着粗气，他又不傻，看不出她很累吗？该死的糟老头，该死的慕北。她想起什么事，晃了晃手中的铁链丢给他，＂你不奇怪它的链子为何在我这里？＂这个男人居然不问她是什么人，好平静的样子。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老爸，我还不清楚？将狗牵了出来，总是让别人牵走，他自己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男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不过，看你这么瘦弱，他怎么会把小年交给你？也不怕出什么事。小年凶起来，是很凶猛的。＂
＂别提那老头了，他巴不得我出什么事呢！呃……＂名悦说了一半，见男人盯着他，一脸怪异，赶忙改口，＂许教授挺幽默啊，真的。＂她含蓄地表达，还是不满，可又不能对子骂父，真是憋得慌。男人只是笑，还从没有人这样骂过他父亲吧，就是慕北那小子也没有这么放肆过。很多人还是很敬重父亲的。
小年安分了许多。名悦不想再去管它，她的手都磨出泡了，反正是完成任务了，看那糟老头怎么说。慕北打电话来时，她和许衡在交谈。＂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你不用过来了。＂她很快挂断电话。找到老头儿子还怕找不到老头？
＂有人着急了吧？＂许衡调侃。
名悦笑笑作罢。许衡给她递了一张名片，名悦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正扬？是啊，是正扬。她没有看错，怎么会看错呢？她心中打着鼓，一路上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丫头，真让狗给整疯了？这个鬼样子。＂许树程见她没精打采的，像极了霜打的茄子。名悦反应过来，说：＂哪儿会呢？要疯也是被您整疯的，谁让你是主人呢，＂
＂丫头嘴巴就是不饶人，我一个老头的空子你也吃。＂许树程总想在嘴巴上占点优势。但名悦确实不好惹。
＂教授，不是说人人平等吗？我们不许吃你空子，就许你吃我们空子？＂名悦又说。许树程哭笑不得，其他两人也忍不住笑。
这时，进来了一个女人，温柔贤惠的样子，长得很清纯。
＂文珊，来来来。＂许树程眉开眼笑地叫她。＂丫头，看看我儿媳妇，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温柔。＂他说起儿媳妇就异常兴奋，大概老头都这样。名悦想。她给了文珊一个友好的眼神，简单地握了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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