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爹养伤,母亲伺候随行,年迈双亲要走,她若执意孤身留下陪伴昭怀,似是不孝,心里恹恹的没个主张,多有不快。
到了晚间,便听了得胜匆匆闯来禀报说,皇上下旨赐了调动天下兵马的虎符给到锦王昭怀,尚方宝剑赐予他,先斩后奏。圣旨让文武官员齐集德胜门,圣上亲自去为锦王出征践行。
春晓听了一惊,好劲的风头,好大的气派。皇上果然是个明白的,不想如此快不等她们下到那几步棋子,便抢前拱手送出她们心中想要。
若没个尚方宝剑,根本无法震慑国舅一党的势力;若没虎符,如何调动兵马。她并未有如此多奢望,只是同昭怀商议如何要囊括所有再出奇兵制胜。
天时地利,那送到眼前的契机若不把握,更待何时?
银安殿前铜壶滴水的声音总是悦耳,闲来无事时,春晓便托了腮看了那一滴滴落下的水,静听那天籁之声。
近来她爱呆坐,观了房檐滴下的雨水,听着更漏的声音,琴也不常弹,那颗心仿佛总是悸动难以在如昔日静如止水。仿佛越是接近那暗夜中透出的天光,那迎接黎明的期冀便令她心绪不宁。
沉重的脚步声,也不知何时起,那轻快疾行的靴声变得沉稳,只这靴声掩饰不住,不似那一如往昔稚气的笑容。
“春晓,在等我?”他一撩后襟坐下,旋即火燎般跳起身,揉了屁股大叫了低头寻望:“什么暗器?”
“哎呀呀!”她慌得一把推开他责怪:“我的绣花绷,偏是你也不看看就坐下去,可是被绣花针扎痛了?”
“哎哟!”他故意虚张声势的叫,反惹来翡翠祁红飞奔而来,自当出来什么大事。
昭怀敛住笑,沉凝了面色,春晓掩口笑:“退下吧,锦王爷见到一只老鼠蹿过,吓到了。”
被他狠狠瞪了一眼,仿佛要拧上她调皮的面颊一般,锦王口不饶人道:“老鼠不可怕,只是那老鼠嘴里叼了一枝茉莉花。”
反惊得她伸手去拂鬓角那枝茉莉,生怕被他促狭了去。
相视而笑时,他扶住她的肩头,矫情的要去香她鬓角的茉莉,慌得她捶了他低声怨怪:“被皇上看去,可就不是针咬屁股这么简单。”
他在耳边低语:“便是被他抓去又如何?”那份欣喜却如被泼了一头凉水,索然无味。
“都准备停当了?”
“三年,自然准备停当了,便是一头断发,都蓄养到腰际了。”
“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她叹声气。
沉默片刻,昭怀笑道:“少了我在身边,自然空落落的。”
“人走又如何,心留下就是。”春晓娇俏的一句话,那只大手轻抿了她的鬓发低声道:“便是走去哪里,许了你的,一定是你的,我从不食言。”
“出征前只想对我说这句?”她高傲的扬起头,那满心的不安,都应他离那谋划已久的胜局更近一步而愈发踟蹰不前。
“春晓。”
“嗯?”
“若是不为了‘争夺’,若我果真一介布衣老死荒野,你会嫁给我吗?”话音失去自信,她却满心惶惑,反问:“殿下,若非当年殿下须一美人屏风遮挡盗日偷天的意图,殿下可会钟情春晓?”
相视无语,他握紧她的手缱绻情丝难解道:“庄周梦蝶,蝶化庄公,说不清,便不去说。我去了,你保重。”
他撩动衣襟时又哎呀一声惨呼,却原来那羊毛绣针扎入中衣,自己竟然不觉察。
“让我看看。”她去查看他后襟,不免掀开后襟去拔那横插到针。
他却问:“在给我绣荷包?”
她扫一眼绣花绷,看那对儿荷叶下戏水鸳鸯,羞红了面颊啐一口道:“是肚兜。”
三年前曾见他围了绛红色肚兜赖在床上卧病被皇上掀翻了打上几掌,那情景她至今记得。
面上一红,他深抿了唇,望她那段颀长如雪的脖颈下一段酥胸,榴红色菱花高腰裙上束起到那一对儿雪团队丘峦,深深的溪谷,不由心魂荡漾,一把抱她起身,大步去了屏风后卧榻。
“放手,不要闹!”她羞恼的捶打,他的臂膀有力,扑她在榻上,略带胡茬的面颊如鱼儿钻行般在她胸前蹭腻,她惊羞得去拦,他却不顾一切,如初逢在府库那夜般肆意任性,只微微用力,春光无限。
她不去挣扎,仰趟在榻上,任他穿行,只听他压在身上的话语就在耳边:“没了天地,没了一切,都只要你。”
似乎三年来,惊涛骇浪,府库的初逢,搜府的针锋相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争锋在沧流河上。此后的沉浮,大多都同他在一处,结盟互用,她只为争那口气给自己也给娘亲,如今,却对他牵肠挂肚,不忍推开他。
一阵躁动,两人翻滚一阵,她被他搔得咯咯笑起来,两人搂在一处,她羞得道:“大白日的,速速起来,被人看了去。只在眼前了,终归是你的人。”
“那不一定,若是本御阵亡……”
急得她一把按去,却被他抓住手凑在耳边低语:“我忍不得……”
一阵捶打笑闹后,纱帐内恢复平静。锦王起身整理衣冠抱了她深深亲吻一口,离去时不时回头。如意一时候在院门外,似猜出个□□,只不停偷眼打量她窃笑,反令春晓羞得不敢多看他,只留下落寞的夕阳余辉洒进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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