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解。”林天寒轻轻点了点头。
直说吧,你又准备拿哪个地方的鬼子开刀?“魏拯民饶有兴趣地问。
仗要打,但是这一次,我主要的目的,不是杀人,也不是放火,而是想给我们的队伍弄点东西。”林天寒眼眸微张,不紧不慢地道。
取东西,是药品,还是武器弹药,艾利克斯那个犹太兄弟刚给我们弄来了十台机床,还有一些模具,我们需要的武器,马上就可以进行小批量的生产了,而你带着七团出去拉练时的遭遇战,也缴获了一百多把步枪和五百多发子弹,你是想去搞些药品和粮食吧?不过前些日子你在附近的城镇闹腾得太厉害了,乔装成日本侨民搞到了大批的西药,捣毁了一处“集团部落”,干掉了鬼子司令官野副昌德少将,他们一定会对可疑人物严加盘查,你要多加小心哦。“魏拯民轻叹一声,关切地叮嘱道。
粮食和药品固然重要,但我这次的目标都不是这些东西。”林天寒眼珠微转,声线平缓抛出。
那你是想去弄些什么?“魏拯民眨巴着眼睛,有些不解地问。
在前段时间的”反讨伐“斗争中,我军损失惨重,骑兵,已经打没了,所以我想,再次组建一个骑兵连,至少,要整出一个骑兵排,而要组建骑兵队伍,最关键的,是上好的马匹,山下一个叫北岗的小镇上,有一处鬼子的马场,那马场里,有一百多匹品质优良的东洋大马,所以我想,把他们的马场给端了,把那些东洋马全都弄到我们的营地来。”林天寒剑眉轻扬,目光灼灼地道。
哦,那你准备带多少人去?“魏拯民问。
我的十八名特战队员足矣。”林天寒朗声说道,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
狂风吹卷着雪花,极度冰冷的气息似乎要把空气中的水蒸气都凝结成冰点,道路边上,一株株身材纤弱的不知名小树在瑟瑟地发抖着,仿佛被遗弃的无助的孩子,那点少得可怜的用来遮羞的叶子,也正不断地被寒风无情地吹落。
两米来高的木质围栏把方圆百余里的雪地围成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长方形,里边,上百匹毛色鲜明,体格健壮的战马正在来回地奔跑着,四蹄飞速翻腾,所过之处扬起阵阵密集而苍茫的雪屑,它们还不时地抬起前蹄,向天发出阵阵清晰,洪亮的嘶鸣声,阳光洒落在它们的身上,流线型的肌肉登时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似乎是在向上天展现着它们的英武与高贵。
围栏外边,一左一右分别站立着两个身着淡黄色军大衣,头戴镶嵌了樱星帽徽大檐帽的士兵,三八步枪正儿八经地挂在肩膀上,手肘向后抵住枪护木,拇指则紧紧地顶在枪被带上。
二十多个穿着同样款式的制服,以同样姿势肩枪的士兵也在四周围来回地巡戈着。
笔挺的军服,威武的钢枪,并不能掩盖他们脸上的疲惫倦怠之色,不少人的脸在寒冷气息的侵蚀下已经变得微微有些发青,目光,也变得迷离而涣散。
从他们的身上,看不到任何训练有素的坚毅,更没有一点属于职业军人的铁血杀伐气息,反而给人一种慵懒,懈怠的感觉,如果不是他们的身上还挂着一把能够射出子弹的步枪的话,估计一个小孩子都有胆量冲上去把他们踹倒。
很显然,他们不是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和狂热的武士道精神熏陶的日军。
如果是日军,即使是再寒冷再疲惫,他们也会努力地做出一副很坚强,很硬朗,很结实的样子,哪怕是装,也要装出来,因为,他们的潜意识中,有着一股要维护皇军的荣誉和武士的尊严的血性!
他们也同样看不起那些有奶就是娘,为了混口饭吃,或者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投靠他们的伪满洲国军警,所以,很多的脏活累活,甚至是充当炮灰的活,他们都会交给那些地位低下的伪军去干。
比如这个马场,负责看守,巡逻,喂马,给马的身体进行护理的,都是伪满洲国军,而日军指导官川上明野少佐和五个中尉少尉之类的军官,则整日坐在寝室里喝喝茶看看书,甚至还时不时地跑到周围的城市喝花酒逛窑子,只是偶尔到马场监督监督工作罢了。
在他们看来,这里,是不会发生什么战事的,那些“抗匪”就算是要闹腾,也应该去折腾粮仓,军火库之类的地方才是,连饭都吃不饱,人手一把枪都做不到,哪还有心思去惦记皇军的马匹?“
该死的?那些日本人啥活不干,什么脏的,累的,都让我们来干,让我们看护马场,给马弄些草料就算了,还让我们收拾马粪!”一个四十来岁,四方脸大鼻子,下巴上留着一绺稻草一样乱糟糟胡子的中年人揉搓着被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双手,皱着眉头,心里恨恨地骂道。
雪花不停地飘落在他的军大衣和帽顶上,法式竖肩章上的上校军衔已经渐渐地被雪染白。
虽然肩扛上校军衔,也算得上是伪满洲军中正儿八经的上校团长,但是,在日本人眼里,也只不过是一条级别高一点的狗罢了,说得难听点,就是一群狗中的小头目,一个日本的一等兵就能随便给他白眼,日军的少尉军官,更是可以随随便便地给他一个耳光。
不过对于这些,他也是习以为常了,当一个人长时间地被强权压迫而无法反抗的时候,奴性,就会不断地泛滥,增长,就如同一条狗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主人用棍棒击打,等到它长得有一只小牛犊般大小,拥有和豺狼搏斗的力量的时候,依然会对那个或许已经衰老,甚至残废了的主人温顺如初,因为在它的潜意识中,那个主人,就是不可战胜的强大存在。
现在的王麻秆(伪军上校),估计也是这么一种心境吧?
上校团长?上校团长又如何?那个邵本良,杀了这么多反日武装分子,为日本人立下了这么多汗马功劳,在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还不是让日本人给弄死了?“想到这里,一股莫名的悲怆与失落油然而生,瞬间便像潮水一样湮没了他的心。
如果不是为了家里的老婆孩子,如果不是为了弄点那可怜的饷银养家糊口的话,鬼才愿意背负一个汉奸的骂名,做牛做马地给日本人干这个团长!”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队伍慢慢地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地平线之中,那色泽较为浓郁的服饰,那呈耀眼的血红色的帽墙,还有帽徽上那一颗颗金黄色的樱星,在他的视界之中,也愈发的清晰。
他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寒噤,然后低声道:“弟兄们,都打起精神点,日本人过来视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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