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纵然再不愿意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可是时间仍会斗转星移。
而宁泽再怎么惶恐、再怎么害怕,月挂夜空的夜晚该来临时,依旧来临。他几乎是一步一蹭地往自己帅帐里挪动,整个心七上八下地没有半分底气。
用手指轻轻把帐帘挑开一条缝隙,宁泽若做贼般偷眼往里面四下扫视一圈,发现大哥并没有在帐内,立时长舒一口气晃进帐里。
算计时辰感觉大哥可能是去了凌儿帐中,为自己取煎好的汤药,宁泽摘下脸上面具,从床下摸出那日备好的藤条,握在手里颠了颠份量。
两指粗、三尺余长的几根细长紫藤缠绕在一起,宁泽随意用手挥了几下,藤条在空中发出“唰唰”的破空声,立刻让他感觉身后发麻。
宁泽开始无比怨念,为何襄国苗山这一带山林间随处可见的都是这种东西,最让他恼恨的还是死崔少商刚才有意无意提到,这里的紫藤最为柔韧结实,虽纤细却百折不断。
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在这藤条下辗转忍痛的痛苦模样,宁泽就后悔为何当时对表情一脸坏笑的崔少商,没有再多踹上几脚!
气极败坏地将手中藤条使劲向后扔远,宁泽懊悔地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往榻上俯倒下去,根本没注意到正端着药碗轻步迈进帐内的宁瑞。
原本神色温文的宁瑞,猛然发现有东西若箭一般呼啸着直奔自己飞来,心下微惊,俊脸冷厉寒意转瞬即逝。
本能般抬脚想要踢飞空中之物,等凝眸看清是一根藤条在袭击自己,还有榻上倒成“大”字形的弟弟,不由转念间闪身抬手接住落下的藤条。
伸手握住突然飞来的藤条,宁瑞敏锐地感觉到帐内阴暗角落处有人微乎其微地动了下,瞬间凝眸一个眼神瞟过去,阻住正要向弟弟发出示意的无影。
“无影,等大哥回来时告诉我一声。”将俊脸埋在被褥里的宁泽,闷闷地说了句,露在床外的两条腿依旧荡来荡去,丝毫没有犯事的自觉。
直到“啪”的一声脆响,有东西火辣地抽在臀上,宁泽才痛呼一声扭身回头,正对上大哥那张温润如玉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大哥!”宁泽捂着被打的屁股扬声惊叫,神色惊愕。
“何必麻烦无影,哥来告诉你,我——回——来——了!”宁瑞微挑起嘴角,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又极快去照着弟弟臀上又抽了三下。
宁泽也顾不得疼,看着不知何是落到大哥手中的藤条,立刻又慌了几分,墨黑瞳仁不由转向暗处,责怪无影为何没提前告诉自己大哥回来了。
当看到无影用口型无声示意宁泽,宁瑞早就进来了还险些让自己撇飞的藤条打到身上,宁泽立即懵了。
“唔,大哥!泽儿错了,可我不是故意的!”宁泽连忙再大哥又要挥下藤条的功夫,急急向他解释。
宁瑞瞅着满脸惶恐害怕的宁泽,照着他臀上又抽了三下,冷眼瞪道:“不是故意的,你就没事了?我有没有说过让你改了这乱扔东西的习惯?”
“有有、有!泽儿一定改,下次再也不敢了。”宁泽被大哥打在身后的藤条,疼得声音不觉高了几分。
当年在丰城,就因为自己一不如意就乱扔乱摔东西这习惯,大哥没少罚自己,怎奈如今自己一身债的节骨眼,又让大哥捉个正着,让宁泽深深哀叹自己真是流年不利。
宁瑞又挥手狠抽了一记,打得宁泽差点险叫出声,才生气地斥道:“滚下来,还没要算账呢就开始急着讨打。”
宁泽急忙爬下床,面对大哥笔直跪下,身后一抽一抽得痛。
宁瑞将手中汤药递给宁泽,转身坐下,双目之中波光潋滟之间,似乎含了无尽情绪:“先把药喝了!”
宁泽接过药直接往嘴里灌,将药碗抖着手还给大哥时,想为自己求情却又不敢。
“裤子褪了,举着藤条去角落里跪着去,仔细反省下我们倒底有多少帐要算!”宁瑞冷冷吩咐弟弟一句,便再不理他,自顾自拿起桌上一本书翻看。
于是,在人前张扬桀骜、凌厉狂放的宁泽,俊秀无双的秀容上随即浮起一片红霞,却也颤抖地把手放在腰间的玉石盘扣上。乖乖将裤子褪到膝间,低眉敛目地双手高高举着藤条,膝行到角落里跪好。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宁瑞觉得弟弟喝下去的汤药应该在胃里吸收的差不多时,放下手中的书,微抬下颌暗示无影可以离开一会儿,这才把弟弟叫到身前。
“说吧,萧二少爷,你究意做错了多少事?你也不用先急着认错。”宁瑞表情气定神闲,却让宁泽打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你可以将从京都开始,一件件事地慢慢讲给我听。不过,若让我知道你在这期间有任何一件隐瞒欺骗我——”
“你可别怪大哥心狠。”宁瑞语声顿了顿,浅笑未变可是若利剑般瞬间爆发的锐芒眸光,直逼得宁泽脊背发凉,吓得他情不自禁地颤了颤身子。
“泽儿怎敢欺瞒大哥?泽儿自知罪无可恕,只求大哥能原谅小弟。”宁泽害怕得添了下嘴唇,“在京都,大哥在皇城比武时被柳白芸的摄魂秘术暗算后,泽儿实在担忧大哥安危,所以不顾萧峰,不不,是不听爹的话,悄悄跑到皇宫里找到皇上,先求他放过和帮忙解救大哥,可他不允。泽儿就只好与他打赌,如果我带领风云骑在半年之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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