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坚脸色微红，“晟哥儿，你自己都没有娶亲，还怎么好说我。”“就是，自己的事儿都不解决，还操心别人的事儿。”人群散开，士兵推着柳太公走出来。
李晟张大了嘴巴，“翁翁，你不会也是要上战场吧？”柳太公叹息道，“哎，老了，路都走不得，还怎么上战场。你小子，差点儿没把你娘气死，不过这件事儿，我支持你。”
反攻西北，一直都是柳太公的愿望，如今孙儿辈的帮忙实现愿望。“翁翁，还早着呢，您要看我们叱咤西北，得好好保养，多活几年。”柳太公拍胸脯，“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就是撑，也要再撑一个十年。”
众人叙旧完毕，那一边齐正已把兵部的人说走了，但呼延家和徐家的，都不肯散去，“指挥，我家老爷请您过去呢。”齐正道，“柳毅，府尊大人还等着你呢。”
这是一个很难选择的事，柳毅快速做出抉择，“二位先回去，告诉呼延将军和徐老大人，我回开封府衙复命之后，立马相见。”捧日军归开封府节制，进了青山城，落脚处在开封府。
十四营去过开封府衙，在那里，跟捧日军左右两厢的人都切磋过。从刚开始的狼狈，到后面偶尔有胜仗，十四营逐渐成长着。如今，他们要走在捧日军最前面，奔赴西北。
这一路走过去，引起不少人的观看。十四营的战力，不打不清楚，可他的纪律和队列，绝对排名第一。五百人整齐的走动，是一件视觉冲击。
李晟没有跟去开封府，他推着柳太公，跟柳诚一起，去拜访程国公。到了程府，先递上拜帖，乖乖等着门房的通传。柳太公见李晟不怎么耐烦，告诫道，“阿晟，程国公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有，你的启动资金，是从程国公府换来的，咱们要懂得感恩。”
用粗盐提纯细盐，换回了第一桶金子，的确解了柳家庄的燃眉之急，那时候，柳家庄都穷的快揭不开锅了。李晟点头，“翁翁，咱们这次是来商量家姐的婚事儿，可不能因为感恩，就把姐往火里推啊。”
柳太公不耐烦道，“我知道，我怎么能坑自己的孙女。”门房出来后，恭敬地请他们进去。柳诚提起轮椅，走进内院。程家很大，人不少，李晟看过去，见到了熟人。
程家二公子程辰辉，见着李晟，眼神儿有些闪躲。七年前，李晟不计较潘越的冒失，反而成人之美。在陈从文考中举人的时候，落实了潘越和杜婉的婚事。
如今，潘越很少出来走动了。家里那一位厉害，闹得潘家鸡飞狗跳，可你还不能修葺。杜侍郎生了一级，官拜户部左侍郎，乃是户部尚书的有力竞争者。潘家，也只有一位家主，在西北掌控着一地的治理权。
取回貌若天仙的侍郎之女，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只母老虎。潘越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眼光有多么差。他那一身的肥肉，算是交代了，听说潘越如今减肥成功了，不知道清减到什么样子。
陈从文考中进士之后，还打算往杜家跑。听到潘杜二人的婚事儿后，几乎晕厥。遭受打击之后，殿试失常，没能进入宫廷，只是任了县令，同样在西北。
毫无疑问，都是李晟捣的鬼，在几年前，都已经开始关注西北了。陈从文担任临县县令，离汾州不远，属于晋宁军管辖。晋宁军守将，正是潘越的老子。
西北有很多路军州，府州那个位置，西边是哒哒国，东北边是契国，纵深很远，战略要地。其后金国南下，也可骚扰其侧翼。李晟算盘打的很精细，凭着历史的先觉，起先谋划布局好了。
程辰晨去西北的原因，或许跟这位有关。七年前，在杜府跟他们干了一仗，其后没怎么整治他们，日子过得很滋润。李晟大部分时间都在柳家庄，他过了一个很满意的童年。
程国公看上去同样老迈，坐在太师椅上，说话有些不利索，看到柳太公，很是激动。当年一起在西北奋战的兄弟，能够回来的寥寥无几。战友的情谊，关系最铁。
“国公可好。”程国公嗫嚅着，“还……行，你呢，老家伙，多年不见了。”柳太公跟李晟一样，都是窝里人。七年前来了一次，其后就不来了。
“这腿算是废了，今日找你，是有一些私底下的事情。”程国公挥手，身边的人退了下去，“是关于我大孙子的事儿吧，他跟你孙女的事儿，都说了，在府里曾经闹得要死要活的。”
柳太公面色不善，“所以，你就将他发配去了西北？”“稍安勿躁，那许亭侯乃是郓王一党的人，将其女嫁给程家，存了拉拢之心。可我一个军中粗人，怎么能参与皇储的斗争呢。所以明着迎娶，实则将程辰晨逐出程府。”
这一招秒啊，可以说联姻成功了，也可以说联姻失败了。郓王和太子两方，都不会因此而过分难为程家。只是苦了两个年轻人，不过，对家族做出贡献，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那小子情根深种了，我不过激了激他，如果做到一厢指挥使，就答应他的条件。他问老夫，哪里升官最快，我就告诉他西北来了。”真是好大的口气，李晟不过要求柳毅尽快做到一军指挥使。
一厢十军，二万五千人，这么庞大的队伍，如果都是精锐之师，完全可以在西北叱咤风云了。柳太公面色不好，“那现在他做到哪个位置了？”
“前些日子来信，做到一军都虞候。”管理二千五百人的副手，离李晟要求柳毅的，只有一步之遥。以二十多岁的年纪，这个成就了不起了，可是离一厢指挥使，还有一万里之遥。
柳太公愤恨道，“你这是要让我孙女等到老了，才能嫁出去是吧。”程国公笑道，“你女儿大可以不必等。”柳太公气得脸发红，“你们家那混小子往我家跑，那时候就该乱棍打出。我孙女二九之年都过了，你就不能先把他召回来，成亲生子之后再去建功立业。”
李晟突然插嘴道，“翁翁，咱们就不要为难程国公了，他也有他的苦衷，咱们要体谅别人的难处。”柳太公愕然，这小子关键时刻，怎么又拆台了，难道不应该同仇敌忾，把程国公震慑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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