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太后看着姚矜发疯,也不阻止也不训斥。
话音一落,在屋外待命的宫女立刻占成一排听从太后发落。
“姚矜,是时候告诉你哀家的计划了。”太后顿了顿,用运筹帷幄的语气说:“哀家策划的是梁政今日当命丧于此,随后哀家会用太后的名义宣告天下梁宣帝暴毙,扶持崇亲王继承大统。”
“姑姑?你在说什么?皇上他?”姚矜滚烫的身体瞬间冷却了个通透,媚药的药效再强烈也无法驱散她背后腾起的寒意。
“本来哀家是有自己的法子让梁政‘暴毙’的,可是驸马说这事交给他来做。”
死,梁政怎么能死?姚矜被太后疯狂的想法炸个里焦外嫩,显然忘记了方才太后要把她丢给梁彻的事。
“虽然哀家不放心,但是这里毕竟不是皇宫,梁政这人又着实有些能耐。驸马这人倒是值得信赖,哀家便姑且相信他一回,若能事成,日后封相也不是问题。”
尚鄢陵?也要杀梁政?
姚矜大脑一片空白的呆坐在原地,脑海中“梁政今日暴毙于此”经久不歇的回荡,一遍又一遍,音量加深又加深。
身上媚药再来一波侵袭,姚矜难受的呻吟一声,身体快要化为一滩春水。陌生的情潮冲击着她的心理防线,还未经人事的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药效强力冲击。
“把她送到那间屋子里去。”太后挥挥手,示意进屋的心腹们。
“是!”宫女们架起姚矜,连拖带拽的拉着她,任凭她奋力挣扎。
出了新房穿过亭台楼阁,穿过水榭花丛,费力的来到西园专程为公主府的客人们准备的客房。
前院的宴席还在继续,欢歌笑语,觥筹交错,百官们都喝的很尽兴,因为明日不用上朝,宣帝特赦可以随意畅饮。
平日里滴酒不沾,人称“一杯倒”的梁彻,被几名朝臣接连灌了三杯酒后瞬间垮。随后几名公主府的婢女扶着他去了客房内休息。
架持着姚矜的两名宫女推开房门,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中间还夹杂着呕吐过后的胃酸味道,令人作呕。
宫女们一手拖着姚矜,一手掩着口鼻,熄了屋内的烛火,两人在黑暗中迅速将姚矜安置在床上的梁彻身旁。
姚矜一经脱离钳制,立刻从床上爬下来想要冲出房门。
而两名训练有素的宫女,显然身手更敏捷,迅速从屋内撤出并且带好房门。
“放本宫出去!本宫是皇上下旨钦封的妍贵妃!”
姚矜听到大门落锁的“咔嚓”声,惊慌失措又难以置信的拍打着房门。
“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这是为了您好。”其中一人不冷不热的说,“娘娘别心急,太后吩咐奴婢们在外面候着,届时自然会放娘娘出来。”
经过特殊训练的宫女有着甚于常人的冷硬外壳,以及冷硬的心。
“你们不可以这么对待本宫,本宫要去找皇上!”在媚药和惊恐的双重夹击之下,姚矜惶惶难安。她的心一直揪着,害怕到极点。
如果她的这个姑姑一定要置梁政于死地,她一定不会存着厚颜无耻而苟活。陆惟馨可以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若生不能同寝,死后愿意与君同眠!
借着月色,姚矜看了眼屋内那根最大的漆柱,压抑着体内流窜的狂潮,最后在心中默念了一句——皇上您保重!随后一头义无反顾的撞了上去。
虽然她身重媚药软绵绵的没有了力气,仍血溅三尺。
梁政紧紧抱着唯心,被浓烟逼至角落。
他虽然还能熬,但是唯心不能熬。
她体内的媚药愈发泛滥,急促的喘息间吸入了大量毒气,已经陷入了昏迷。
梁政掩着唯心的口鼻,帮她过滤空气。
他冷毅的面色,沉稳如泰山。微微扬起脸,面对猩红色的烈火和滚滚烟雾。眼前因为燃烧快要分崩离析的屋子映在他瞳孔中清晰的倒影。
用无上的君王之姿,冷眼无妄之灾到来,而色不变。
“噼里啪啦”如同放鞭炮似的烧灼声,占据了耳朵听力的绝大部分。梁政在下一秒火苗就要将他吞噬之际,借力飞身上了房梁。
俯瞰脚下的浓烟滚滚环绕,朦胧之中似乎有火舌在奋力的张牙舞爪,带起片片猩红似乎要冲上半空,青灰色的浓烟带着烧灼般的热度和狰狞近乎妖气的气势,紧逼屋顶的房梁。
梁政似乎听到了房梁将要断裂前发出的声响。
纹丝不动。
他在等,他不确定房顶是否有铜柱包围,但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生还的契机。
他原本是那般冷情的一个人,从十二年前亲眼目睹生母被抽筋放血的那天起,就开始收起起所有的情绪,喜怒哀乐。
可他又是如此凌厉的人,满腹算计、长于军事。在他十六岁那年,先皇还在世时便封王竖功勋。因为他在梁国和楚国、边缘小国的交战中总能出奇兵不意,克敌于千里之外。
曾有人评价的他冷血,心理扭曲。最惨烈的那次大战,到头来他孤身一人站在离两军交战一里地外的清灵山巅上,看着兵卒蝼蚁般在他脚下厮杀,看着敌人在自己的摆兵布阵下兵败如山倒仓皇而逃,用毫无波澜的冷漠目光。
绝世的艳绝公子,动如火掠,不动如山。
屋顶开始坍塌,依稀可见头顶的横向交错的铜柱似乎比房屋周围更加密集,反射着猩红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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