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只看见好处时，白楚涵却看到了事情的反面。
确实，如规则所说，若是能在第一轮报价中以高价取胜，可以得到规则上的优待。
但仔细想想，如果报价结束，自己的价格被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白楚涵眼神一闪，瞬间惊觉，凯瑟琳家族还真够狡猾的。
他们并没有说，会将这个价格保密。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将这个报价保密，难保别的人不动歪心思。
假设，白楚涵在这一轮报价中，以高价胜出，那么剩下的几天里，这些竞争对手就会卯足劲围在她周围，让她说出自己的价格。
更极端者，甚至会通过一些别的手段得到。
这根本不划算。
白楚涵将其中关节想明白，看着自己在卡片上写下的数字，思绪飞扬地更厉害。
不管此论的胜出者是谁，他开出的价格如果被人知道，那么剩下的人就会不停加价，甚至威胁到自己的人生安全。
当这个胜出者没了，没淘汰出局的那位，是不是又能重新回到桌上。
这里面，藏着玄机呢。
白楚涵想明白一切，把自己的新卡放入信封里，紧密地合上。
抬眸的瞬间，忽然感觉从旁边传来一抹炙热的目光。
她转过头去看，正是方砚南。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白楚涵，虽然什么都没说，漆黑发亮的眼神里却包含着万千话语。
白楚涵望着他，这一瞬，仿佛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心尖。
以他们相交这么久的默契，她猜想，方砚南大抵是想提醒她，不要在第一轮全压。
眼下的局面，旁人或许看不清，方砚南却是一定能看清。
她感受着方砚南的关心，心情一瞬有些复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忽然渗进来一抹日光，但谁也说不清，待会是要放晴还是下雨。
“大家都写好了吗？”
凯瑟琳圣辉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楚涵下意识挺直腰背，微微颔首。
凯瑟琳圣辉环视之后，欣然一笑，沉稳说道：“为表郑重，接下来，将由我亲自收取各位的报价，并且亲自为各位排序。”
白楚涵轻捏着手里的信封，脸色淡漠。
凯瑟琳圣辉从舞台上走下来，一一走过每个人身前，将信封收入手里。
走到白楚涵面前时，忽然停了一瞬。
“白小姐，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白楚涵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实话实说道：“没什么好紧张的，所谓第一不过是陷阱，我不跳。”
下一瞬，她手里的信封被凯瑟琳生活轻轻抽走。
耳边余留一句话，比风还淡，是凯瑟琳圣辉在说——
“呵，白小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并不是好事。”
白楚涵轻轻勾起唇角，眼神里闪过一抹亮色。
太聪明，当然不是好事，但不聪明，她早就死在北城了。
收取报价卡的工作不算复杂，凯瑟琳圣辉很快就完成回到舞台上，轻轻把报价卡放好，打算一一拆开。
在拆之前，他先是例行公事说了几句客套话，众人刚刚平复一二的心，瞬时又被勾了起来。
白楚涵镇定地坐在位置上，耳边清晰听见，沉不住气的柳如烟着急忙慌地问沈甚，“你写了多少？”
沈甚当然不会理会柳如烟，只是含糊地回答，“这是商业机密，你闭嘴吧。”
柳如烟当然不乐意，但碍于这么多人在，只是恶狠狠撂下一句，“好，你等着。”
白楚涵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觉得有些好笑，夫妻之间竟然会如此。
锦城看见白楚涵笑了，也看热闹不嫌事大道，“老大，看来，柳小姐还真是找了个好老公呢。”
白楚涵轻描淡写道：“费尽心机嫁的人，能不好吗？”
她可没有忘记，柳如烟为了嫁给沈甚，曾经对沈妩下狠手一事。
这件事，她心里过不去。
柳如烟过得越惨，她越开心。
这一会子功夫，凯瑟琳圣辉已经把报价表一一摆好，并且开始开封排序。
“各位，为了保证此次招标的公正性和严肃性，我不会把各位的价格说出来。”
白楚涵在人群里听着，微笑没说话。
锦城听着觉得有趣，便凑过来，道：“老大，你瞧瞧这个圣辉真有意思，他为了公正不说出大家的报价，但只要他说出第一是谁，那个人还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白楚涵闻言，侧眸看他，惊喜一笑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什么叫连我都看出来了？”锦城顿时不乐意了，他压低声音，“我怎么说也是正经商学院出来的，又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比起满厅的成功人士，不知道聪明多少。”
白楚涵轻轻点头，表示赞同，道：“是啊，那我们就看看吧，这个幸运儿也是倒霉鬼，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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