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琪琪似乎对他这声谢谢很是受用，站在原地头略微低着，脸悄悄红了。
方砚南将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拿起：“至于到底是不是，有待考证，去见一见就知道了。”
凯瑟琳琪琪微微的举起左手，撒娇道：“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不行。”方砚南拒绝的很果断。
凯瑟琳琪琪语气里有几分不悦：“为什么？”
方砚南解释道：“你的身份特殊，最好还是不要露面。”
这理由让她挑不出反驳的话，只好闷闷作罢。
清晨，方砚南抬脚迈进一栋复古的欧式洋楼，这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刚一迈进便闻到一股木质年旧陈烂的味道。
方砚南迈上二楼，敲响了三零二号房间的门。
“来了——来了——”
男人扯着嗓子喊，这声音在隔音不好的老式木质屋子里显得格外大。
门一开，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嘴里正叼着一把牙刷，嘴角还有些白色的牙膏泡沫。
身材倒是和照片上差不多，穿着一件有些发黄的白衬衫，胸前口袋别着一只钢笔。大腹便便，长的也不算高，头发没有打理过像鸟窝一样毛毛糙糙，胡子显然也很久没刮过了。
面前这个男人，根据资料上显示，叫刘军。
刘军怪怪的瞥了他一眼，嘴里含着牙膏泡沫说话含糊不清，冲他招了招手：“你……你就是方砚南吧，进来吧。”
紧接着，刘军扭头端着杯子准备去漱口，示意他随便坐：“坐，随便坐。”
方砚南迈进屋内，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布局也很简陋，只有一个客厅和一个洗手间。
地上堆着吃完不丢的泡面盒、发了霉的锅碗瓢盆、以及不知道多久没洗的泛着油光的袜子。
但幸好四面窗户大开，空气流通，偶尔还有风灌进来，这才没让屋内发臭。
屋内唯一能做的沙发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洗，上面有各种不知道是什么产生的污渍，黑漆漆一块，有的地方甚至被磨的发油光。
这地方，他无处下脚，更别提坐下了。
刘军出来的时候发现方砚南没坐，而是站在原地，他抬手用胳膊擦了擦嘴，毫不在意的往沙发上一瘫。
他懒洋洋开口：“情况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废话了，我就是白楚涵的亲生父亲。”
“有证据吗？”方砚南的眼里并没什么情绪。
他没办法将那个高高在上宛如白天鹅的柳欣秀和面前这个邋遢无比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如果不是图他这张脸，那就只能是图他的钱，但刘军现在这幅穷困潦倒的样子……
方砚南眼色暗了暗，目光落在他胸口别着的那支钢笔上，钢笔被磨损的不像样，漆磕磕碰碰掉了一半，但依稀能够看出之前的样子。
是FK的钢笔，看型号应该是很多年之前的款式，这品牌价格高昂很有收藏价值，只不过这支品相实在太差，根本卖不上价。
这只钢笔，大概是唯一能证明刘军之前阔过的痕迹。
刘军一听他质问自己便有些急，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认我自己的女儿还要证据？你这话说的可真够搞笑的！”
“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方砚南问。
刘军愣了几秒：“这……这……这么多年前，我怎么记得清楚？”
方砚南又问：“她身上的爱心胎记在左手还是右手？”
刘军被他问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支支吾吾开口：“那个……左……左手吧……”
方砚南冷冷开口：“错了，是右手。”
“哦！”刘军猛地一拍脑门，“对对对，是右手，我想起来了，确实是在右手。你看我这老糊涂，连这个都能记错。”
方砚南见他上钩，嗤笑一声：“她身上根本没有爱心胎记。”
“你！你诈我！”刘军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方砚南将脚边的易拉罐一脚踹进门口的垃圾桶里，淡淡开口道：“你不是她父亲，说吧，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啪”的一声，易拉罐掉进垃圾桶里清脆的响了一声。
刘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一眼方砚南的身形，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我这些年做生意不太顺利，你也看见了，我家这环境，还能为了什么，就是想敲点钱用用……”
“我……我的确不是她的父亲，”很快，刘军话锋一转，“但我和她妈确实有关系！”
“嗯？”方砚南发出一个质问的音节。
“真的！真的有关系！我没撒谎！”刘军着急的解释，“当初那个臭婊-子来欧洲跟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我，也怪我自己当初贪图美色，谁知道这个臭婊-子！”
刘军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手紧紧攥成拳：“她骗走了我全部的钱！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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