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思考与自我评估
所有时间点中间发生的一切都无法从网域追溯，也根本找不到目击者。
这是什么千古悬案啊！
孙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六十二跟这个董事长有些仇怨，故意给他找点事做。
但说是悬案，其实并非严格意义的无迹可寻。物质痕迹可以被清理，但是思维不行，利益也不行。
孙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他也明白这点。
这么严谨的案件始作俑者肯定不是一般人，也一定出于什么理由，而不是随机作案。
那么幕后黑手的名字，不说家喻户晓，也得是春鸩集团心知肚明的玩意。
再者，真不是孙低估六十二，如果真是无头悬案交给六十二，八成侦测不出什么结果。
果然，在文件最后，用着比全文大三个字好的红色醒目地标出了一行字“「荼蕨」集团疑似为指使者！！！通过对于电子信号的比照，硬盘疑似被藏匿于荼蕨集团大楼附近不超过一点五公里的大型工业设施内。”
果然，这董事长还是很了解六十二的。
孙长舒了一口气，有了目标就好办事。
孙抬手打开光屏地图，与这张光屏相并列，幽幽的光映射在孙严肃的脸上，显得脸色有些白皙。
荼蕨集团是一个大型的军事承包集团，主要的业务是荒野武装护送，就是俗称的保镖。
但也有零零星星的传闻称，荼蕨集团做的是通吃的生意，荒野的妖和护镖的人都端着他的碗吃饭。
除此之外，运输、载具、武器等领域，荼蕨集团也有不错的商业实力。
这是少数在Tang城境内可以和春鸩集团掰掰手腕子的大鳄，说句手眼通天都未必不是贬损。
孙觉得自己没什么胜算。
唯有智取，方是出路。
首先，根据情报上讲，那份被盗走的资料是很难打开的。
时至今日，硬盘只是存储的媒介，网域粒子才是存储的本质。
这种以微型纳米级单元作为实体硬件，集成了几乎网域所有的交互功能，网域的本质是信息，而网域粒子就是一切信息的实体化可视化载体。
没有特殊的网域粒子口令和解读面板，硬盘就像是被抱走却没有钥匙的保险柜，等闲无人能从中取出财货。
想要破解硬盘，唯有拥有高算力的设施才能制作出相应的信息钥匙。
孙想到这里，弹开个人光屏，跳过开屏广告“新鲜桃子香精粉，带你领略......”，在公共信息层浏览起自己想要的东西。
荼蕨集团总部一点五公里范围内只有六家有大型工业设施，有能力制备信息钥匙的只有三家，全部都跟跟荼蕨集团存在实际控制关系的。
又明确了，三选一。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骇入。
这位是一个自从旧世界就一直被提起的词语。
旧世界之前很久远的时候，网络是独立于真实世界存在的另一个维度，是一个纯粹的、储存在总服务器的信息集合体。
但自从网域粒子的发明，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曾经作为虚拟世界而存在的“元宇宙”，基于数据链上的加密货币包......这一切的一切随着网域粒子的出现整合进了现实。
当信息世界不再需要特定的交互窗口，纳米级的模块化让虚拟的信息在真实世界可视化。
真与幻，虚与实，融合重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今日社会文明的基石——网域。
在网域下，骇入这个词被注入了新的含义和活力，这是一种在真实和数据层面同时欺骗和读取网域粒子的手段。
高明的骇客可以通过骇入这种手段调取不少公共服务，以一己之力做到一些古代人类眼中的神迹。
呼风唤雨，引雷招雾，分身画影......
宏观上来说，垫鼻子交给孙的七十二变也属于骇入的一种。
当然，孙的水平还远远达不到这样，但是七十二变掌握的程度也还尚浅。
不过孙的需求也并不高，这不是与响当当的大人物们斗法，也不是攻入三十六重天中枢，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工业场所。
孙所习得的七十二变称匿迹第一、避劫第一、藏法第一，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孙所系统学习过的前十式，覆盖了对网域粒子光学上的种种遮蔽和应用，藏匿身形，制造虚像，光学伪装都不在话下，欺骗原生人的眼睛容易，但是欺骗义眼就有些困难。
只有那天他灵机一动所用出的残招，涉及到一部分对声音和热量的遮掩，但他也一知半解。
连知其然都未必算得上，更别提知其所以然了。
孙还有六十二教给他的那套改造方案，自从六十二传授之后，孙边学边练，虽然五脏六腑都摸不到头脑，但铜皮铁骨却也摸透了大概的方向，已经开始有模有样的改造肌肉骨骼了。
六十二跟他说不急，六十二自己当年也是误打误撞方才成功，孙再细问，
“万事都讲他原生奶奶的缘法。”六十二如是说到。
思及此事，孙只在内心腹诽他讲不明白，才扯什么缘法。
与此同时，蹲在城外路边一块石头上，端着一杯糖桥，“刺溜刺溜”吮吸的六十二打了个喷嚏。
收回逐渐飘散的注意力，孙把视线转移回面前的这面屏幕上。
还剩下三个目标，是三家不同的场所。
污水处理，智能电网，以及髓金工坊。
感性上，结合荼蕨集团黑白通吃的传闻，髓金工坊似乎隐藏着不少猫腻，或许东西就在这里。
但从理性的角度而言，如果是让孙藏匿一件东西，孙必然选择污水处理厂。
这种更复杂的内外联通设计，更有利于输入和转移。
下定决心之后，孙收拾了一下东西，从衣服里摸出了之前六十二留给他自保的匕首。
这是一柄高压短暂喷气匕首，用来割开赛博人或者义体改造人身上的金属躯体，由于喷气作为杀伤介质的缘故，这把匕首所需要的力量，远比一般的匕首挥舞起来需要的力量更大。
可以说，这是一把用力量换取锋利度的武器，也是赛博人战斗的常见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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