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来不及喝一口徐冀重新满上的铁观音，程子华说：“没错，我们也是要来采购批发食材的……不过，和曾老板那边不一样的事。我们是要以质量为优，原汁原味的食材，只要质量过关，有多少我们收多少……甚至……如果你有什么优良品种正在培育中，我们也能够先把合同签下来，然后——慢慢的等。”
秋姐和徐冀原本黯淡的眼睛里，一下子有了光。
秋姐首先不信，摇着头笑着轻声细语的：“佳茵，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慢慢等？我从来只听说过催出货的，没听说过等货的……”
也许是精神放松了关系，徐冀一阵内急。他打断了大家的谈话，说：“不好意思，等我去洗个手……回来再谈？”
歉意地对大家笑了笑，徐冀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放水完毕，徐冀湿着手从那五谷轮回之所出来，没急着回去，而是拿出一支烟点了，也没有吸，就那么夹着，靠着墙，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店发愣，任由香烟袅袅燃烧。
微弱的脆响吸引了他的，徐冀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笑了：“阿娇，不是跟你说过了，要把食物残骸倒进回收桶里，冲洗干净上面的残留，再放进洗碗机么？”
正准备把所有碗筷一股脑往水槽里放，看起来是要手洗的阿娇一阵窘迫：“我，我觉得还是手洗方便点。而且一个洗碗块折合两三块钱呢，就这么几个碗，多浪费啊……”
徐冀走过去，示范着把碗筷整齐摆放进洗碗机里，说：“洗碗机里冲出来的水高达70摄氏度，还可以高压水枪喷射去污……你的手能在70摄氏度的水里洗碗不能？就算节约成本，也不在这些小地方。”
阿娇讪讪地涨红脸答应了，帮着徐冀打下手放妥当了碗筷。
看到两三个锅都有用过的痕迹，徐冀打开了锅，一愣：“咦，这苹果是怎么回事？里面还有东西……”
阿娇说：“这个啊……是刚才那个戴眼镜的靓仔做的，叫做幸福果。我是没想到迷你香信这品种竟然能够做成甜品，味道还很好。这还剩下半个，我觉得扔了可惜，就想留起来带回家给我弟弟尝尝鲜。”
徐冀越发惊讶了，说：“拿个勺子给我，我要尝尝……”
就在徐冀仔细品尝程子华的手艺时，阿娇满脸堆笑，沉浸在回忆中：“老板……你朋友真了不起，不说别的，光是削苹果的刀工就完胜之前见过的好些美食主播了。他还很谦虚，说自己只是略懂……今天可真的是涨了见识了。老板啊，我们能不能请他来做一期直播啊，别的不说，凭他那张脸就能吸引到不少流量呢！”
……
等徐冀重新回到办公室里面，他黑帅的脸上，已然跟之前隐约不一样了。重新坐下来撤换一轮新茶，原本有些冷淡了的气氛，因这茶香又添了些温度……徐冀对程子华说：“程总监，承蒙看得起我，我愿意和你们签约。麻烦你说一下……具体的构思和规划是怎么样的，可以吗？”
程子华大大方方地说：“说白了，就是只要用你掌握的新技术，做出好东西来。我们就收，收了之后，通过我们的渠道，做出最好的传统味道，卖给尽可能多的人！”
秋姐眼睛亮了，看着程子华，说：“咦……这是个好主意啊……”
程子华说：“对啊。做美食，最终是为了给客人吃啊。在传统的经营手法里面，一个精品饭店能够服务的客人总量，是有一个平衡值的……超过了那个平衡值，要么就是客人不够，养活不了饭店，饭店倒闭。要么就是饭店扩大经营，厨师兼顾不来，让他身边的二厨甚至学徒顶上，味道下降。”
冷不丁地，林佳茵拖长声音来了一句：“不是西风压倒了东风，就是东风压倒了西风——”
摆下四个字“不伦不类”之后，程子华不理她，继续对秋姐和徐冀说：“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整合传统手艺，保证原材料质量，在这个基础上集中大家的力量，去扩大受众群体……虽然我们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但我们打算先试试，就在早餐这一块来试。之前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一些有技术的师傅，如今缺的是能够保质保量的原料，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我可以给你一个保底的价格，只要你生产出来了，就按照保底的来收。以后赚到了钱，超过了保底价，就可以再进行分红……”
不等程子华说完，徐冀已然红了眼睛，高声叫道：“我愿意！我和你合作！”
秋姐被他的声量吓得“嗳”的一声，整个人跳起来，徐冀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羞赧地一笑，放低了声音说：“不好意思哈……”
程子华毫不介意地继续说正事：“但是我会有标准的，如果达不到标准的话，我们就不收……而我们的价格，可以比市场上同等品类高三成。至于纽扣菇这样市场上没有的品种，价格由你来定。”
秋姐“哗”的一声，说：“程总监，那么我们这边园林场里，你也来看过啊。你觉得怎么样呢……”
程子华转向她，微微一笑道：“也是一样的。我们想要好东西，只要好东西。其实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秋姐斩钉截铁道：“不用考虑了。老四要做烂市，我们就要做精品。不是说明天到派出所跟我搞迁户口嘛，我就迁出来单干了。放入口里的东西，怎么可以昧良心！”
程子华摆了摆手，说：“秋姐你不用急，我这边也没有那么快……我上面还有老板呢。回去要把今天的事情跟老板商量一下。反正你们都有我的联系方式，回去的后续，我们会第一时间反馈的。”
秋姐和徐冀交换了个眼神，点了点头：“行。就这么办。”
程子华对徐冀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冀先生能不能再带我去你的菌菇基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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