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你这做的又是什么名堂？”莫齐问。
“爷爷，这叫凉糕。”莫小小已经迫不及待的挖了一大勺，这凉糕入口嫩滑，清凉透心，配上蜂蜜更加香甜。
这会儿是开春，天还凉，但是春天来了，夏天就不远了。
到了夏天，谁不想吃一口凉糕解解燥热？
“这也是去卖的？”莫齐问着，挖了一勺，“嗯...很清凉啊。”
莫小小神秘的摇摇头，“这个...我们不卖。”
第二天轮到莫习凌一家去县里卖豆腐，板车上放着各式的豆制品，莫小小和莫泽坐在板车上，莫习凌和柳含玉两人轮流着推。
到了集市，莫小小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摊子。
她一路来到太岁庙，找到了正在维持秩序的九玄。
“九玄。”莫小小朗声唤他。
九玄循声看到她，丢下一切来到她面前，“你来了。”
他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恍若做梦一般。
那日，他带着一些破旧衣物来到太岁庙，没敢进到专门给庙祝休息的隔间，只敢在太岁像后面躺着。
傍晚，来拜太岁的人刚散去，他正在清理香案上的香灰，门外突然传来窸窣的声音，随之就是人声。
“老大，这太岁庙今天翻修好了，咱们住进来刚刚好。”
“是啊，也不知道李府怎么这么大手笔，竟将这破庙翻修，听说还在里面修了小隔间。”
“听说是给庙祝住的，以后我们老大就是太岁庙的庙祝。”
“对，老大是庙祝。”
被人恭维的开心，他们的老大发出肆意畅快的笑声。
这笑声...九玄太耳熟了，就是欺负他和老乞丐爷爷的那个牛虎。
明明都是无家可归的乞儿，偏生这个牛虎还要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耀虎扬威，现在更是纠集起一个小团体，整日的搞些欺人的事情。
以前，他和老乞丐爷爷运气好，找到了一个闲置的破落屋子，可刚住上就被牛虎带人赶出来了。
后来，牛虎还抢过他讨来的吃食。
到了现在，他和老乞丐看到他们都是躲着的。
今天...不得不碰面了。
九玄转过头来，正好看到牛虎带着人踏进来。
牛虎也看到了他，“哟，这不是小乞儿吗？你怎么在这里？”
他身后的兄弟附和道，“小乞儿，这里是牛爷的地盘，你还不赶紧离开！
九玄心里不服，可也忐忑，他常年吃不饱，身形很瘦弱矮小，和牛虎对比起来就是个弱鸡。
腿脚哆嗦着，克制不住的想要逃，可是...想到白日里女孩说的话，他又忍住了。
“我...我是这里的庙祝。”九玄强忍着心中的害怕，
“哈哈哈。”牛虎等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兄弟们，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他是庙祝？哈哈哈...”牛武说完，踩着重重的步子到九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九玄，这一刻，九玄和他比起来，渺小如砂砾。
“小乞儿，这太岁庙是我的地盘，识相的就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让你和那死老头在平遥县混不下去。”
九玄仰头看着他张狂的嘴脸，心下害怕的发颤，可他还是坚持梗着脖子，“我才是这里的庙祝。”
“小子，你别调整牛爷的耐心。”牛虎伸出手去准备将九玄拎起。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九玄，自己却突然跪倒在地。
九玄吓住了，退后两步看着跪在地上的牛虎。
牛虎抚着额头，掌下竟流出鲜血，“嘶...谁...谁在暗算我？”
他身后的兄弟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人。
这时，有个兄弟看到了牛虎脚下的一方青砖。
“老大，是这块青砖。”他将青砖捡起，将反面沾上的血迹给牛虎看。
牛虎狐疑的看了看四周，李府翻修得很仔细，庙中没留下任何垃圾，那这块青砖哪里来的？
他突然想到什么，蓦地抬头看上庙顶。
却见他站立处的正上方，空了半块砖，透过空隙还能看到天空的点点星光。
这么巧？他拧起眉头，缓缓垂落眼神，就在他的眼神扫过太岁像时，整个人却像是被什么给定住了。
太岁像看似和刚才并无二异，可是牛虎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邪魅，甚至连嘴角都有勾起弧度的嫌疑。
“本太岁的庙祝已定为小乞儿，尔等速速滚开。”牛虎看着太岁像的嘴巴诡异的动了几下，耳朵里更是听到了粗狂的声音。
他吓得一个激灵，双腿瘫软的跪在地上，两只手合起，对着太岁像就是一通拜，“太岁爷饶命，太岁爷饶命...我们这就走。”
他跪着往后退，到了门口才敢站起，一挥手招呼上发愣的弟兄，“走，我们走。”
九玄诧异的目送他们，然后狐疑的回头看了看太岁像，此时，太岁像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异常。
门外，牛虎的弟兄不解的问牛虎，“老大，我们为什么离开啊？我们不住在太岁庙里了吗？”
牛虎看向他们，“刚才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弟兄们摇摇头，“没有啊...”
他们只看到老大忽然很怂的跪下来拜...而已。
“老大，你听到什么了？”
牛虎将自己听到的话转述出来。
弟兄们面面相觑，忽然有个弟兄道，“老大，不会是那小乞儿搞的鬼吧？”
牛虎再次和他们确认，“你们真的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众人再次摇头。
牛虎的眼睛眯起，片刻之后，他沉声道，“等夜深了，我们再进去看看。”
九玄将太岁庙的大门关上，睡到了太岁像后铺着的衣服上，肚子有些饿，想着睡着就不饿了，他强迫着自己闭着眼，缓缓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噗通噗通的声音吵醒。
从石像里出来，九玄便看到牛武的弟兄们正七手八脚的拖拽着牛虎，仔细看去，牛虎似乎都已经昏过去了...
“怎么回事...”九玄问。
牛虎的弟兄们却眼含恐惧的往后退，还不断的阻止九玄上前，“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九玄疑惑的看着他们再次离开...
从此，他便在太岁庙里安定下来了，过了几日，还将老乞丐爷爷接了来。
现在，老乞丐爷爷睡在隔间里，他还睡在太岁像后面。
从回忆中收回思绪，九玄问，“你有什么吩咐？”
他虽然没有称呼她，可是态度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恭敬，很多年以后，九玄在回忆起这些才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就已经认准了她做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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