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赵楚楚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辛立川在这里真的太不方便，想拿点什么出来打打牙祭都不行。
要不是他伤得不轻，赵楚楚老早就将他送走了，免得打扰她的田园养老生活。
谢珩见赵楚楚毫不犹豫就答应，眼底浮现几分笑意。
“那我们明天入城。”
“嗯。”
……
辛立川得知自己可以回城，顿时松了口气。
但是当他看到自己碗里的鱼头，桌上盛着的令人食指大动的水煮鱼，吃什么都不香了。
不过等他吃完鱼头，赵楚楚用公筷给他夹了几片鱼肉：“大掌柜尝尝。”
油而不腻、辣而不燥、麻而不苦、肉质滑嫩……这样的鱼，让辛立川眼前一亮。
“这就是你们说的水煮鱼？”
“嗯。”
谢珩惜字如金，一边给赵楚楚和谢俊剔鱼骨。
“谢相公，咱们打个商量，你能不能把这水煮鱼的菜谱卖给我？”辛立川看向谢珩，“这个价钱咱们好商量！”
谢珩却说：“这个你要问楚楚，菜谱是楚楚给我的。”
辛立川生疑。
他在谢家这段时间从未见过赵楚楚下厨，全是谢珩负责做饭，菜谱怎么是赵楚楚拿出来的？
赵楚楚看出辛立川的怀疑，眉梢微挑：“大掌柜能出什么价钱？”
“这个。”辛立川竖起一个巴掌。
“五十？”
“不，五百两，但你得保证以后不能再给别人。”
小说里卖菜谱这种事还真的是存在？
不过赵楚楚在客来香吃过饭，像这样的老字号，烹饪的方式也很单调，以蒸、煮、烤为主。
据谢珩说，前朝的时候，还是以脍为主。
“脍”便是生切，将没煮熟的生肉直接切片分食，主要是用于鱼类，求一个鲜字，类似于后世的生鱼片。
而后世这些菜肴，经过上千年的沉淀积累，是各大菜系的精华所在，自是秒杀这个时代的存在。
也难怪辛立川这么迫切想要得到菜谱了。
有了这些菜式，还用担心抓住不住食客的胃？
“我考虑考虑。”赵楚楚没有第一时间应下来。
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可以整理菜谱拿出去卖？
那么多菜系，一本菜系分上中下三册……这可是都是银子！
“八百！”辛立川是个果断的人，立刻加价。
没有什么生意是谈不成的，如果有，那就是银子不够！
银子到位，什么好说。
“成交。”赵楚楚答应了。
“不过我现在身上没有银子，得回到县城才能支给你。”辛立川坦白道。
“大掌柜这是要空手套白狼？”
“可惜你们不入套。”
要是赵楚楚和谢珩是寻常夫妻，他倒是可以试试空手套白狼。
可惜这两人比狐狸还精，算计他们？自己也落不到好。
更何况赵楚楚对他还有救命之恩，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赵楚楚恩将仇报。
吃过饭之后，赵楚楚带谢俊出去消食，顺便教他医理。
等回来，赵楚楚让谢俊吃药后，就开始给谢俊施针，两相结合，慢慢将谢俊从娘胎里带来的毒一点点清除出去。
施针的时候，谢俊会痛得生不如死，但他每一次都忍住了，咬着手帕没有吭声。
赵楚楚看着面无血色、满头大汗的谢俊，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俊俊你是不是很难受？”
赵楚楚替他擦汗。
谢俊扯出一抹很勉强的笑容，很是虚弱：“嫂子，我、我没事，我能扛住。”
赵楚楚摸摸他的头：“别怕，只是开始一个月会这么难受，再过二十几天就只需要吃药就好。”
“还、还有二十几天？”谢俊整个人都傻了。
再怎么乖巧，毕竟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对他来说，逼毒的过程比发作还要痛苦，心里多少有些恐惧。
“嗯，但是过了这段时间，往后你就不会一到冬天就生不如死，也不用再总是吃药，你哥哥也不需要整夜整夜地照顾你。”
谢俊扁扁嘴，眼圈红了：“嫂子，我能熬过去的。”
他不想变成哥哥和嫂子的负担！
“乖。”赵楚楚替他擦去不停往下掉的冷汗。
施针需要一刻钟的时间。
拔掉银针后，谢俊都虚脱了，躺在床上连动的力气也没有。
这时候谢珩就端热水进来，替谢俊擦身，换上干爽的衣裳，免得他着凉风寒。
等赵楚楚出去，谢俊泪眼汪汪：“哥，施针好疼。”
谢珩的动作一顿，恍惚间，仿佛又看到前世那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被毒性发作折磨得生不如死、抱着他哭说好疼不想再活下去的少年。
可那时候的谢俊再怎么不想活，为了他还死死撑着，直到毒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救……
谢珩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他温声道：“现在疼一段时间，以后就再也不用疼了，俊俊要坚强，别在你嫂子面前哭。”
“没有，我就跟哥哥说。”谢俊哽咽，不是说疼了委屈，而是习惯了依赖谢珩，见着他就忍不住想要掉泪，这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别怕俊俊，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谢珩摸摸谢俊的头。
也会将谢俊所受的苦难，百倍奉还给始作俑者。
谢俊抱住谢珩，无声掉泪。
他不敢在赵楚楚面前哭，但是在谢珩这里却从来不需要掩饰。
谢俊其实很聪明，他知道自己不是生病，但他没有问过谢珩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不想让谢珩承受太大压力。
谢珩垂眸，望着谢俊。
也只有在赵楚楚和谢俊面前，谢珩才会露出与此刻一样的温柔。
谢俊哭够就擦掉眼泪，乖乖躺下去：“哥，我会撑住的。”
“嗯，早些休息，我们明天要入城。”
“带上我吗？”
“对。”
谢俊顿时又觉得开心起来，好像刚才施针的痛苦都变得烟消云散。
谢珩见状，有些无奈地笑笑，替谢俊掖好被子，这才出去。
“嫂子也去吗？”谢俊没忘记问一声。
“一起去的。”谢珩回头。
谢俊咧嘴一笑：“那明天你们要喊我啊。”
“好，快睡觉。”谢珩答应他。
谢俊这才闭上眼，满心期待等着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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