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叶辰实在太好骗，费凡说起话来都已经开始不过脑子了。
要知道辰鸣虽然既不是叶辰的亲爹，也不是叶辰的亲妈，但至少是养育了叶辰二十年的掌门师尊，而他费长老除了有个前山鹰派执法堂长老的头衔，跟叶辰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要说辰鸣没有动机替叶家报仇，那费凡就更没有动机替叶家报仇了！
因此费凡刚刚那番吐槽辰鸣的话，完全可以反过来吐槽他自己，甚至效果还要更好，毕竟如果事情进展顺利，辰鸣念及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说不定还真会顺手替叶辰除掉几个灭他满门的幕后主谋，而费凡才是完全没有动力帮他的那个人。
其实放眼整个中州修真界，除了叶辰本人之外，就没有谁是真心想毁灭海崖系的，毕竟毁灭海崖系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
正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如果无量剑派选择对海崖系动武，就算能轻松拿下海崖城，这座中州东岸第一大商港也必然会被战火夷为平地，数百万凡人平民要么死亡、要么流离失所，造成的因果业力哪怕无量剑派也难以承受。
更何况，海崖系想要对抗无量剑派，也不可能在排开阵势跟无量剑派堂堂正正决一死战，必然会利用海崖系遍布中州的关系网，掀起整片大陆的暴乱。
而其它地方门派也绝不会坐视无量剑派无视潜规则，强行毁灭海崖系，必然会趁着海崖系牵扯住无量剑派注意力的机会，通过各种手段使绊子，可能会造成的潜在不良影响简直难以估量，东荒州修真界长达几千年都未停歇的内战，就是典型的前车之鉴。
也只有叶辰这种热血青年，会天天把“铲除这个、灭掉那个”给挂在嘴边，绝大多数政治冲突，最后都会变成妥协的艺术。
要是能抓住海崖系的把柄，逼迫海崖系向自己妥协，将海崖系的力量收为己用，无论是对无量剑派的几大内部派系，还是对山鹰派这种地方修真势力，都拥有莫大的助益，跟海崖系两败俱伤，绝对是最下下策的选择。
而且虽然林剑行经常自比无量剑派前代掌门麻天衣，想要成为麻掌门那般雄才大略的门派领袖，但无论是能力和魄力，他都比麻天衣相去甚远。
麻掌门当年能凭借武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白日飞升的障碍，主要就是因为他行事果断，暴起发难前没有丝毫征兆，并且战力能够直接压服所有太上长老。
而如今林剑行力推中州社保体系改革时，却完全没有麻天衣的那般魄力，仍然幻想使用规则内手段解决问题，结果却打草惊蛇，让海崖系早早严阵以待，就算林剑行今天再想翻脸动武，也错过了最佳的时间窗口期……
只要叶辰稍微动动脑子，都能看出来，费长老的动机其实比辰鸣还要可疑十倍。
可叶辰早就被辰鸣层出不穷的托词给弄得不耐烦了，再加上辰鸣在中州论剑大会的表现和杨路在域外战场的挑拨离间，已经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在辰鸣心中的地位。
经过费长老这么煽动，叶辰终于动摇了。
费凡也看出来叶辰的动摇，继续火上浇油道：“我说句实在话，想要扳倒海崖系，必须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绝对不能寄希望于辰鸣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只要掌握着海崖系最关键的罪证，无论怎么处理海崖系都没有问题。”
“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吗……”叶辰轻轻重复着费凡的话，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然后他深深看了一眼费凡，咬牙切齿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费凡也没料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脸上顿时洋溢起了热情笑容：“很好，只是如果你直接跟我离开无量剑派总部，会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叶辰愣了愣道：“我在无量剑派根本没有人情往来，又有谁会注意到我的离开？”
虽然叶辰是个典型的马大哈性格，但费凡可不敢鲁莽行事，连忙确认道：“辰鸣不是会定期派人来监视你吗？你身边还有没有这样的可疑人员？”
“辰掌门什么时候派人来监视我了？”
“那些来山鹰派来无量剑派公干的弟子，不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来看你吗？”
“你是说那些专门跟我来叙旧的山鹰派弟子？”听到这里，叶辰更加惊讶了，“难道……那些人都是辰鸣掌门专门派来监视我的？”
“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竟然没看出来？”
这下就连见多识广的费凡，也被叶辰的傻白甜给惊到了：“你在山鹰派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结果如今拜入了无量剑派，反而有这么多过去的同门师兄弟跑来跟你叙旧，难道你就没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吗？”
“我以为他们是看到我拜入无量剑派，所以才跑来跟我套近乎的！”
费凡算是彻底无语了：“你要是马上就要被派到天枢城接替方见才，这种事情当然很正常，可方见才那种位置，就连无量剑派的嫡系弟子都未必能捞到，你这种不受待见的家伙想要驻外任职，简直就是白日做梦，他们跟你套近乎又有什么用？你又能帮他们什么？”
费长老这次确实说的是大实话。
就连当年还是执法堂外门弟子的杨成龙，都要靠坑蒙拐骗换取修炼资源，无量剑派底层弟子，还真就未必又地方门派实权弟子舒服，更别提让人排队巴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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