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就此作罢。
神武府。
白虎城,外墙之上。
透明障壁散发着些许微光,将黑灰抵挡在城墙之外,庇护着白虎城的安宁。
城头将士们意志消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瘴毒,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唉,谁知道呢,依我看啊,咱哥几个不如早早散了吧。”
“为何?”
“因为这大齐,又要乱咯!”
“皇子皇女蠢蠢欲动,域外邪魔也兴风作浪,皇室是没有一点作为,办个什么龙吟论道,结果到头来还不是为域外邪魔做嫁衣?”
“还有那金沙府沙盗,北原蛮族,一个个猖獗成了什么样?我看再过不久,我们怕是就要被征调上战场,送命去咯!”
面相老实的士兵挠了挠头,应道:“应该不至于吧......还有那龙吟论道和域外邪魔,不是谣传吧,宁国公就是货真价实的九公主之子啊......”
另一士兵撇了撇嘴,语气不善:“嗤,宁国公到底是不是邪魔?都闹得这么沸沸扬扬了,御史台却只字不提,既不为宁国公正名,也不将之追拿归桉。”
“你说是为什么?”
“为什么?”
“肯定是皇庭和域外邪魔勾结了起来啊!”
那士兵俨然一副很懂的模样,摇头道:“你看看现在这世道,军器监大人突兀化道,军器厂封禁了一年,有调查出什么结果吗?没有!”
“你想想御史台平日里都是什么办事效率,为什么这次有七皇子协力,都没能调查出个所以然?”
“母庸置疑,他们早就知道真相。”
“军器监,是域外邪魔!”
“他们知道,但不敢说!”
阴谋论虽说偏激,但多少给他猜中了那么一点。
老实士兵环顾周遭,心中隐觉不安,不敢再这么妄谈下去。
他生怕被有心人听到,跑去给他告状穿小鞋。
更生怕战友所言皆是事实,害怕自己会被卷入时代的洪流,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然而,恰在此时。
一道黑袍身影忽然出现在阵法之外,高喊道:“喂——能放我进去吗?”
“!
”
士兵身躯一颤,骇然看向城墙之下。
那里是墙外的危险禁区,本不该有修士驻足。
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人浸沐在瘴毒之中,高喊着让他们开门?
哒哒哒哒哒——
那不是这位老实士兵发出的声音。
而是方才肆意狂言的那位,牙关战栗不止的声响。
他惊恐万状,茫然四顾,吃吃道:“福,福子,我,我们,看到的,是,是幻觉吧?”
老实士兵强压下恐惧,颤声道:“要真是幻觉,我们,难不成也得病了......”
无人应答。
宁洛眉头一皱,心想着瘴毒蔓延果然对白虎城影响不小。
老实说,这阵法挡不住他。
但是他要是这么直接闯进去,一会儿与神武王会面的计划可能会出现几分差池。
宁洛不得已,只得昂着头,扬声道:“我非邪道修士,只是走海路去东荒寻觅灵药时,迷了路途。待得走出瘴毒,却已是到了你们城下。”
两位士兵对视了一眼,想法却是出奇的一致。
这话能信?!
就算您真是正道修士,你在瘴毒中呆了这么久,还能是正常人???
士兵瑟缩发抖,眼看着便要召集将士。
宁洛稍加思忖,心想着这样不行,一会儿他还有大事要办,可不能给他们俩搅局了!
一念及此。
宁洛忽然身子一展,腾跃而起,继而如云烟般没过了阵法的障壁,落在二人身前。
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下了士兵正欲用来传讯的符箓。
哒哒哒哒哒——
通过那士兵的手掌,宁洛能够感受到对方身躯的颤动。
两人脸色煞白,如木人般呆滞地看着宁洛,栗栗危惧,一言不发。
护城大阵是军器厂的杰作。
哪怕是种道境界的强者,想要强闯大阵,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而眼前这位黑袍青年,他甚至无需强闯,只是轻描澹写地穿了过来。
那......
那得是何等境界?
两人不知。
但至少,宁洛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不敢违逆!
宁洛眼见二人传讯的冲动“平复”下来,神态温良,和煦一笑:“放心,我并非恶人,我与你们神武世子还有旧呢,别怕。”
“这样,我就在这里不动,你们让上面的人带的话,就跟神武世子说,我与他曾有借剑之旧。”
“届时,你们便知道我是正是邪。”
两人哪敢违命?
远处的其余哨塔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变故。
就算眼前之人是什么绝世大魔,他们为今之计,也只有顺从。
那士兵翻手取出一枚传音符,向之灌入内灵。
随后警惕地悄然瞟了眼宁洛,却见后者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士兵虎躯一震,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当即老实照做。
传音之后。
宁洛拍了拍那士兵颤抖的肩膀,笑道:“安心,本座真是好人。对了,你们方才所说,军器监是域外邪魔,那是怎么一回事?这两年我远离世俗,对神州近况不太了解,可否讲解一二?”
“可,可可,当然可以!”
“但,但是,就......就刚才我们说得那个,其实,都是谣传,哈,哈哈,谣传而已。”
宁洛闻言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谣传没事,我就爱听谣传。”
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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