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顾清颜从未见过如此昂贵的墨块，即便是当了沈煜的后妃，但沈煜并不知道她真正的喜好，因此也没有赏赐过她这个。
今日皇后送来的东西，也是恰好好处，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桌上的墨块上，只一眼瞧着便心生欢喜。
“这么喜欢，不如拿来试试？”沈曦轻笑。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小姑子的喜好是什么，以后也能够投其所好，和小姑子再拉进一下关系，正好王府中还有不少上等的墨。
顾清颜动了点心思，刚刚吃太多，现在站起来练字也极好。
“嫂嫂说的是，那我就先去试试看。”
说完，站起身来。
沈曦同样一脸笑意，掩着嘴跟着站起身来。
“那我为你研磨，虽说咱们俩是女子，但我今日也充当一回红袖添香为小姑子。”
“嫂嫂这是为了以后同大哥如此，让大哥红袖添香美人在身侧故意来学习一番的吧？哎，可怜我这个小姑子，竟然只是嫂嫂用来练习的工具人，我好难过。”顾清颜顿时笑得开怀。
被顾清颜这么一说，沈曦顿时就红了脸。
“臭丫头，还没嫁给你大哥呢，怎么可能要练习这些。要不是看你有了身子，你看我不收拾你一顿。”
“哎，嫂嫂这就开始欺负我，还没入门呢！”
姑嫂二人开心地聊着，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顾清颜的桌案边。
往日里，顾清颜只要不出门，就会一直练字。
本来想刺绣的，但吴嬷嬷说怀孕的人不能用针线，对孩子不好。
这当然是带了一些玄门的说辞，但顾清颜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自己也是重活一世，因此怀孕后便从未刺绣。
所以往日里除了练字也没有别的什么喜好，这桌案上已经有很高一叠顾清颜练的字。
沈曦走到的时候，起初以为顾清颜的字应该是不好，所以才会选择来练。
却没想到，等她看清楚顾清颜的字后，才发现她的字真是一绝。
“小五，没想到你的字这么好，就是比起你大哥也不差。”沈曦一脸惊讶。
她不知道顾清颜还有多少面没有被发掘出来，小姑子很厉害，并没有之前她以为的那样只是个养在深闺什么都不懂的女子。
能够让顾远回京，还有自己的打算，便是极有头脑，如今连字都这么好看。
更关键的是，这个丫头长得也如此绝色。
忽然间，她有一种皇上捡到宝的感觉。
“嫂嫂说笑了，在我小时候，顾远不让我读书识字，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允许我学这些。后来是大哥偷偷地教我，趁着顾远白日里都不在，手把手教我写字。我能够读书识字，都全靠大哥。后来二哥也加入帮我一起瞒着顾远，我才不至于被发现。在顾远的心里，我不是儿子，是一个女儿，所以读书识字都是浪费时间和金钱，还不如好好学女红。他不知道，我是两者都学，因此这两样也算拿得出手。”
这是沈曦头一次听到顾清颜说关于以前家里的事，听到这里，她心中有些心疼。
“小五别难过了，以后你有我们，想学什么都可以。”
“我其实并没有多难过，如果是以前还会难过，现在根本就不会。顾远杀了我两个姐姐，将她们在出生那日直接掐死，就因为他们不是儿子，如此行径不配为父。甚至是我，他也动了杀心，只不过最后我娘临死前相求，才放过了我。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术业有专攻，我就学一两样便是。我不如那些京城贵女什么都学，只是想要把这两样学好，其他的不懂也没有关系。”顾清颜轻声开口。
她倒是想得开，就是沈曦听到这里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难受。
“过去的事情就不想了，顾远的确是不配为父，连亲生女儿都能杀害。小五，现在的你也无需顾远的庇佑，反而是他要来讨好你。如果他来，你就像上次在慈宁宫一样，莫要对他有好脸色。”沈曦道。
顾清颜心中微暖，点点头。
“嫂嫂放心，我会的，还是赶紧给我这个小姑子红袖添香吧。”顾清颜笑道。
姑嫂俩没有再说话，沈曦开始给顾清颜研磨。
不多时，沈曦望着砚台里的墨汁皱眉。
顾清颜倒是没有察觉什么，毛笔蘸上墨汁，已经开始书写，她闻到了一股清香，这股清香也挺好闻，让她没有反胃的感觉。
西暖阁现在根本就没有用熏香，就是怕她身子不适，也是她自己闻着香气便会难受。
这墨香，倒是不会让人难受。
突然，沈曦一把将砚台掀翻在地，还在将顾清颜手中的毛笔扔到地上。
顾清颜一愣，不知道沈曦会有这么个举动。
还没等顾清颜询问，沈曦赶紧大喊一声。
“来人啊，将刚才的乔苓和皇后宫中送墨块的宫女叫过来。”
见状，顾清颜便知道这墨一定有问题，不然沈曦不会是这个反应。
当下也往后退了几步，站远点。
“小五，这墨中夹杂了麝香，但是并不浓郁，比较清淡，所以不会直接导致流产。但是，若是每日你练字都用这个，恐怕会有危险，孩子足月都可能在生下来是个死胎，对方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沈曦眼中满是冷意。
即便是从小出生在皇家，她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算计，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要不是她精通医理，根本就不会发现。
顾清颜也被吓到，没想到墨块中还被人动了手脚，如果不是沈曦在这里，她恐怕每日都要用。
不多时，暖冬将乔苓喊了过来。
然而，过来的只有乔苓一个，并没有旁人的身影。
此刻乔苓也被吓得不清，听到暖冬说有人暗害顾昭仪，她现在全身都在颤抖。
“娘娘，郡主明鉴啊，奴婢只是按要求拿过来，并没有动手脚。”乔苓面色惨白，“奴婢也找不到那人了。”
谋害皇上子嗣可是重罪，就是丢了性命都不为过。
顾清颜神色微动，扫了一眼乔苓。
“交东西给你的宫人没有找到？可还记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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