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渊的眼中多了几分郑重。
大道级别是多少人日日夜夜所念，是圣人所求的更高级的目标。
若得大道真意，则天地道法无量，自身当真正的不死不灭。
以苍渊的手段，当真感悟不来大道的真意吗？
显然不是！
见二人神色认真，似乎真的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苍渊终是出言道。
“此间所存信仰之力虽然足够，但我自身不想演化三界之力，也不想去见真正的大道。”
“诚如你们所想，因为我不确定，我若成为大道级别的强者，是不是也会疯魔，在弄清楚那一扇门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前，我是不会以感悟入大道的。”
“你们也当如此，我已经将一气化三清之力传给你们，你们让自己的分身修行，以量变引起质变进入大道级别，若时机合适，随我前往浩宇之中，见盘古一族的封印。”
听苍渊如此说，二人的心中都多了几分期待，虽然苍渊所说那封印危险，但追寻大道的这一条路说到底就是危险的。
“好！”
扬眉老祖眉头微蹙，上下唇微碰，却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有何事？直言无妨！”
苍渊何等感知，扬眉老祖的动作虽然微弱，但却逃不过苍渊的眼睛。
“道友，你曾去过天外！”
话语之中的笃定非常。
“没有！”
苍渊的回答依旧简单。
这让扬眉和罗睺都是一愣。
“若道友没有去过天外，又怎么知道这些？”
“我生而知之！”
苍渊说完，便是不再理会，闭目进入修行的状态。
扬眉和罗睺对视一眼，眼中所藏更多不解。
生而知之！
这乃是圣人所存，且是天地所钦定圣人才可以做到。
这并没有什么稀奇，二人也不是没见过那些天纵奇才的转世高人。
但问题在于，所谓生而知之，所知也不过是这三界所存。
是一方之地。
可苍渊不是，他似乎于道法之中得见万千界，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知道天外的这些事情。
“鸿钧同我论道的时候，曾说过，他于上神盘古那里得到过一些记忆。”扬眉老祖忽然传音道。
“哦？”
此时扬眉开口，所为自然是为苍渊，可鸿钧虽强，却也不过是三界所存天道道祖，所落三千魔神之数，于不得因果下数次吃瘪，已经足以说明鸿钧对苍渊的了解也非常少。
甚至于天道以及天道外灵对苍渊都束手无策，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让苍渊成长到现在这等地步。
“说来听听！”
可若是上身盘古的话，那也许真的能够得到一些关于苍渊身份的启示。
“上神盘古于此间开青莲，创三界，为此间三界众生之根，以盘古的记忆，那盘古便是此间三界的创世神。”
“而蒙蒙浩宇之中所落，有万千界，每一界也当存一界之神！”
“可浩宇至今开启，演化万千界，得落无数大道级别的强者，所有强者在追寻道的同时，也在追寻一个人，那就是蒙蒙浩宇的创世神！”
当扬眉老祖将自己所知说出来的那一瞬，罗睺的瞳孔微缩。
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的意思。
生而知之，什么人能够知晓三界之外的万千事？
“若当如此，我们该重新琢磨一下我们对他的态度！”
罗睺虽然莽且直，但他素来是一个知道轻重的人，更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否则的话，他如何能够在上古鸿蒙时代，以杀证道？
扬眉老祖看了一眼苍渊的背影。
他知道罗睺说的没有错。
可苍渊虽强，可一向不给人足够的威严，以至于让他时常忘记，苍渊乃是实打实的圣人十二重天甚至更强的存在。
让他对苍渊保持足够的敬畏，实在是有点难。
罗睺同扬眉乃是至交好友，哪里看不出老友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若他真的是你想的那般，那么保持一定的敬畏，对我们有好处。”
“若大道之位降临，他的记忆重新苏醒，你我二人今日所做所为，便是冒犯。”罗睺正色道。
扬眉老祖却是摇头道：“我觉得若是他当真是我想的那位，他会更不在意这种事情，否则的话，他也达不到那等位置，所以，我们还是保持我们自身对他的态度便是。”
罗睺听闻，只是点了点头，因为他觉得好友说的没错。
苍渊能够达到今日这般境地，早已不在乎他们这些凡俗的礼数，若是过于做作，反倒是他们的不是。
他同样看向苍渊的背影，那人孤单的于虚无之中打坐，平静的像是一块木头，他不在意俗世的虚名，不在意所谓的功德，否则的话，那西行之所又怎么可能只有那么几人？
最主要的是，他以生而知之的手段，得见洪荒三界之数，似乎万千法于其手中所掌，甚至在他们看来，苍渊已经近乎于全知全能。
而这样的人，他在乎什么呢？
在乎身份地位吗？
在乎一声前辈吗？
在乎所谓功德吗？
当是如扬眉老祖所言，不在乎的。
他所求唯有道之一字！
或者说他本身就是道，所以才更孤寂。
忽然间，罗睺似乎想起来什么，出言问道。
“道友，那些不得因果的弟子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呢？”
这一句话来的莫名，更不要说此时的苍渊已经进入修行的状态了。
罗睺见苍渊迟迟没有反应。
也是耸了耸肩，正要闭目，可就在此时，苍渊开口了。
“是我的弟子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曾夹杂太多的情绪，可不知道为什么，罗睺的眼中多了光亮。
是我的弟子啊！
这便是大道之下，他为自己留下的锚，唯一的锚。
所以，他还是在乎那些人的。
只是这种在乎，似乎也带着几分功利性。
可苍渊的这句话实在是太平静，以至于此时的罗睺分不出此间情绪的真假。
苍渊看了一眼虚无之外，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又看向罗睺。
“自见天地已成，缈缈而无牵挂，可大道无情，因果不虚，纵然是有功利性，可终究是我的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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