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透着一股子坦然和明确。
终于将这句话吐出来，乔安不着痕迹地吐了一口气，空闲的那只手缓缓抬起，捏住同侧的耳垂，指尖有些烫。
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那边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清脆的传过来。
乔安下意识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霍云廷望着地上那一堆玻璃渣，十分无所谓地说道：“刚刚手抖了下，水杯没有拿稳。”
鬼知道刚刚听到安宝说的那句话，他是多么激动，脑子轰得一下热血上头，几近炸开。
“……”
乔安安静了几秒后，忍不住笑出声，然后颇为愉快地打趣他：“想不到学校鼎鼎有名的霍大佬竟然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手抖，这话要是传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霍云廷跟着她一起笑：“安宝直到就行，等到以后，我一定会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霍云廷的情绪为乔安的情绪所牵动。”
乔安听着，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耳根又是一热，忍不住戏谑道：“到时候你的大佬威严就全部毁于一旦了。”
“无所谓。”霍云廷低低地笑：“什么面子跟安宝相比都不值一提。”
情话说得一溜溜的。
乔安心尖一颤，敛下眼睫毛，自己给自己脑补了一段情景剧。
她的嗓音有些干涩：“哦，好的，奶奶，我这就下去吃饭了。”然后冲着霍云廷说：“不跟你说了，我奶奶还在等着我吃饭呢。”
也不知道霍云廷究竟有没有看穿她的小把戏，反正他倏然一笑，声音很温柔地飘来：“去吧，安宝。”
乔安下楼的时候，杜奶奶已经将厨房中保温的菜都端上了桌，此时她正在厨房里盛饭呢。
乔安立马走过去帮忙，将已经盛好的那一个碗捧在手中：“奶奶，你等我下来一起帮忙多好？”
杜奶奶笑着看她一眼：“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动道了，就这么一点小事我还是能干的。”
吃饭的时候，杜奶奶也一直在给乔安夹菜。
“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喏，多吃一点。”
乔安低头望着已经冒出尖的饭碗，哭笑不得：“够了，奶奶，我在飞机上也吃了一点，吃不了这么多的。”
“而且……”她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杜奶奶的碗中，撒娇似地说：“你要是不陪我一起吃的话，我的胃口就会变小。”
杜奶奶连连应好：“行，为了小安我也得多吃点。”
乔安笑，叮嘱道：“你可别撑到自己啊。”
杜奶奶好笑地嗔道：“你奶奶又不傻。”
话一说完，祖孙俩相视一笑。
窗外，冬日的阳光有些发白，毫无保留地穿过落地窗洒在俩人身上，明亮又跳跃的光芒下漂浮着不绝耳的欢笑声，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吃过饭后，祖孙俩一起将碗筷收拾好，阳光温暖，俩人坐在早樱树下的秋千上，随着微风轻轻荡悠着。
乔安靠在杜奶奶的肩上，享受着这久违的安宁，舒服地眯起了眼。
“奶奶，跟你一起呆着真好。”
此刻的乔安完全不似在乔家时裹着一层厚厚隔离膜的冷淡样子，而是卸下了全身心的伪装，完全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在跟长辈撒着娇，做着完全符合她这个年纪可以做的事情。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多好。”乔安的声音有些低落。
杜奶奶一脸慈祥地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是满满的爱意，温暖如春风：“奶奶也希望小安一直待在这，但是奶奶知道，小安还有想要做的事情，等到我们小安处理完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可以随时来看奶奶了。”
“奶奶。”乔安咕哝地喊了一声，搂紧了杜奶奶。
杜奶奶笑着调侃道：“再紧一点奶奶的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了。”
乔安闻言，立马松了点力气，孩子气地反驳她：“奶奶你才不老呢。”
正好有一片樱花脱离了枝丫，随着微风飘飘晃晃地停落在乔安耳侧的头发上，像是特意送给她的一份回归礼物。
乔安抬手将樱花摘下来，心情颇好地夹在两指间轻揉细捻，花瓣跟着变成了各种形状。
杜奶奶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你刚刚是上楼打电话了吧？”
虽是疑问句，却又十分笃定。
乔安的动作一顿，手指一松，让花瓣随风而走。
半晌后，她轻轻“嗯”了一声：“其实电话一直没有挂断，我下楼之前才结束的。”
杜奶奶一笑，手指轻轻顺着乔安的头发，问的是别的问题：“近距离相处下来怎么样？”
“挺好的。”乔安将脑袋抬起来，坐直自己的身子，偏头看向杜奶奶，滔滔不绝地说道：“奶奶，他那个人别看一直被学校里的人称为大佬，其实也很幼稚的。”
她说这些的时候眼中仿佛蕴藏着万千星辰，闪闪亮亮的：“因为要隐藏我们俩的关系，刚开学我俩就演了一出不和的戏份，导致所有人都觉得我俩水火不容，但是学校的论坛上也有一些人磕……我俩的CP，他会偷偷地给那些人的评论点赞，后来还亲自上场巩固我们的CP粉。”
“他有的时候也会凶我。”说到这的时候乔安皱了皱鼻尖。
“哦？凶你什么？”杜奶奶来了兴趣，她孙女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笑意可是藏不住的。
乔安：“就凶我有一次因为穿得少了感冒没有告诉他，但是一会儿就消气了，还会反过来哄着我。”
杜奶奶：“这一点我跟他也是一样的观点，你身体弱，要多穿一点才行，知道了吗？”
乔安立马抱住她的手臂，企图撒娇过关：“我知道了，奶奶，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杜奶奶无奈又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子：“你呀。”
乔安笑得眉眼弯弯，继续说：“每天早上他都会给我发一份当日的天气，会在冬天的时候去阳台吹冷风，就是为了告诉我今天适合穿几件衣服。”
“他会为了我的原因，去帮我扩展交际圈，奶奶，你知道吗？原本我还有些担忧跟杨家的那位少爷怎么合作，但是他早已经帮我铺好了路，提前认识了杨学弟。”
“他知道我喜欢吃甜品，所以跟杨学弟一起投了一家甜品店。”
“他会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
“他有的时候也会在我面前耍帅，还被我误会是冲着别的女生笑呢。”
“他会无条件的相信我，就像奶奶你一样。”
“奶奶。”乔安看着她，声音轻轻的，却又很认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大家口中的‘爱情’，但是我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很放松、很开心，这是别人没有办法给我的。”
乔安的眼眸清澈剔透，声音坚定，如同说着永恒的誓言——
“我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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