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是谁帮你做的?”
利兹一惊,下意识道:“是我自己发现了遗体,直接取下来换给自己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底气明显不足,好在岑薄也没有究根问底的打算,轻笑了一声就放过她了。
“嗯,回去吧。”
冷汗涔涔不知道怎么掩盖的利兹猛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幻听了,“您说什么?”
“回去吧,谈话已经结束了。”岑薄温和地重复了一遍。
利兹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就这样就让她回去了?不继续盘问她顶替这个身份上战斗系有什么意图,也不问她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就这样……让她回去了?
是欲擒故纵?
“岑院长,我……”
“回去吧。”岑薄微笑的唇角加深了几分,看着她不可置信惶惶不安的脸,甚至又补充了一句,“或者,需要我说祝你们成功,你才能安心?”
他知道!
利兹心头巨震,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一秒觉得这位以温柔善良著称的圣父除了一张微笑的假面,从皮肉到骨子里都是冷漠的。
他是真的不关心她的身份和意图,忽然找到她问了这些问题,也不过是像小孩子得到了新玩具,胡乱把玩几下就随手丢到一边,一时新鲜而已。
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无所谓。
想到这里,一股更胜于秘密被揭穿的恐惧在心头升起,利兹再也不敢看他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仿佛面前好整以暇坐着的是形容可怖的异形,心脏几乎要冲出胸腔跳出来。
她咬咬牙,狼狈地逃走了。
慌乱经过一棵树前时,她听见一阵声响,壮着胆子回头发现那个处处特殊的流民同学在令人胆寒的男人身旁的座位坐下了,表情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她踉跄了一下,加速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肖四方确实有些不高兴,因为她一个字都没有偷听到,对话就结束了。但她并不认为自己有表现出来,因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岑爸爸前不久才给她带来的巨额财富,这些细节都必须无关痛痒不值一提。
“问吧,想问什么都可以。”岑薄表现出极大的包容,“这样就当是偷听过了吧。”
想问什么都可以?
肖四方心里的小算盘打了起来,为了保险起见,她特意确认一遍:“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岑薄微笑破灭她的意图,“仅限刚才偷听的范围哦。”
一双肩膀垮了。
过了一会儿,肖四方在地面上蹭了蹭鞋底,勉强打起精神来,“我刚才看到她好像在哭,为什么哭?”
“假哭,一种手段。”
“发生了什么?”肖四方来兴趣了,“她是真的有古怪对么?是什么古怪?”
岑薄想了想,找了个切入点,“你觉得我们算不算异形人?”
肖四方也想了想,回答得很严谨:“如果您的这个异形指的不是通俗的异形概念,那按照书上的理论,我们是不完全异化形体中的一员,应当也可以说是异形人。”
“嗯,这个答案很不错,便于你理解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东西了。既然我们和通俗意义上的异形人都属于异化形体,区别只在于异化程度,那如果我们的异化程度升高,会不会也成为异形人呢?”
肖四方严肃点头:“理论上会。”
“那要是我们的异化程度一直升高,直到停留在变成完全异化的异形人前……”岑薄停在了这里,笑吟吟看她,“猜到哪里古怪了吗?”
肖四方猛点头,“她的异化程度比我们高,接近通俗的异形人!”
“然后呢?”
“然后……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在他的点拨下,肖四方思索起来,“不会是基因实验吧?”
岑薄笑了,点头,“没错,是基因实验,她是出逃的实验品。”
“出逃?那是非自愿?为什么要做这种实验?”肖四方整个眉头都蹙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前线越来越紧张,我们的壮大速度赶不上对手?”
肖四方还是不能理解,甚至觉得这种想法有病,并且趁机和自己的目标结合了起来,郑重地告诉岑薄,“这是玩火自焚,异形人之所以要被驱逐和消灭,是因为它们不具备正面的情感,不能与之共存。进行实验,主动把普通人类往异形人的方向赶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埋下更大的祸根。”
“与其往这个方向研究,不如反过来尝试一下是不是能够反异化,既不涉及人权问题又能够在根本上解决麻烦。前线如果真的难以支撑,其实完全可以从人数百倍多余二等居民的流民中征兵……”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发现内城掩藏着的秘密,但我并不认为像这样直接放弃百亿人类的智慧是明智之举。”
这番话从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着实让岑薄惊讶了一下,可惊讶过后,又觉得理所应当。
这孩子可是立志要改变当前社会格局的野心家,思想自然成熟。
他又把手搭在那颗圆溜溜的脑袋上摸了摸,非常爱不释手,感叹道:“是啊,你这么小就知道的道理,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去做。”
惯会抓重点的肖四方眼睛亮了,“所以您是同意我的观点的,对吗?”
“是啊。”岑薄笑眯眯的,“要不然我们怎么能这么投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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