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亦晟绷着脸，满口都是官话：“真要谢我的话，明年好好工作，继续为罗氏做贡献。”
阮意欢微微一笑：“没问题！”
她的笑容不深，但很灿烂，依稀有当初的模样儿。
罗亦晟微微怔了一会儿，“嗯”地一声，说道：“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过身去开车门，在阮意欢的目送下开车离开。
阮意欢抱着花静静站了片刻，回到屋里，立刻迎接了两道探究的目光。
在她两次走到大门外面的空隙里，程应风已经做好了下午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新出炉的小饼干和小蛋糕，配上热腾腾的红茶。
不过闻起来味道不错，卖相也不差。
阮意欢说：“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
程应风说：“那当然，我可是德智体美劳样样皆优的大好青年！”
阮复可没让阮意欢把话题带过去，他看向阮意欢手里的花束：“罗老板送的？”
阮意欢将罗亦晟的说辞搬出来讲了一遍，特别强调：“是赔不是送！”
程应风摸着下巴：“欢欢，不是我瞎说。以我丰富的经验推测，他对你有意思。”
阮复看了他一眼：“你丰富的经验是指你谈了很多次恋爱，追过很多女孩？”
程应风说：“这倒没有，我是个有节操的人，坚定地认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阮复说：“所以你的初恋还在？”
程应风说：“没错！”
阮复说：“所以说你没有追人的经验。”
程应风试图辩解：“虽然没有，但是——”
阮复微笑打断：“但是你有丰富的被人追的经验对吧？而且还是被男人追的经验，要不然你也没法从罗老板的行为推测出他对欢欢有意思。”
阮意欢原本捧起红茶准备进入看戏模式，听到阮复的话后一口茶喷了出来。
程应风：“……”
阮意欢见程应风一脸苦逼，不由往另一边挪了挪。
得罪谁都别得罪她哥！
阮复看了眼已经插好的那束百合，明显不想再提刚才那个话题。
他问程应风：“今天不是你们俱乐部年会吗？”
程应风听到阮复这句话后沉默下来。
阮复说：“闹崩了？”
程应风没谈自己的事，反而抬起头说：“我听说你们准备搞俱乐部？”
阮复隐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
程应风这才对阮复说：“我在擎空的合约到期了。”
阮复问：“不准备续约？你虽然没进职业圈，但你那本领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程应风说：“能来事的人多得是，我的能力没那么突出。”
擎空是个相当有历史的俱乐部，程应风这几年挂在擎空俱乐部底下赚得不少，帮擎空赚的钱、挖的人更不少，可以说在擎空里面他的人脉相当广。
阮复不相信程应风会无缘无故地离开擎空。
他说道：“你不像是会这么想的人。”
程应风说：“我是觉得有点烦了，擎空这块招牌够老，但也太倚老卖老了，冠军多少年没拿了？偏偏从上到下都在争，争得头破血流——我都快后悔把好几根好苗子拉进去了。今年我弟不是在新人赛出头了吗？有人和上面说我想跳槽，要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个弟弟都不拉进擎空。上头听了这个说法以后开始将我排除在新计划之外，我知道的时候真的心冷了，所以我琢磨着合约一到期就如他们的愿卷铺盖走人吧。”
阮复说：“找好下家了吗？”
听到阮复明知故问，程应风只能老老实实交待：“我的意思你还没明白吗？我这次是来投奔你的！”
这时雪意渐深，罗家的花园笼上了一层素白。
罗亦晟将车停进车库，鼻端仿佛还能闻到百合的馨香。
看到后座落下的花束，罗亦晟无法控制地想到那些久远的记忆，那时候阮意欢永远叽叽喳喳停不了嘴，口里三句不离最疼她的外公。
那时候阮意欢念叨了那么久，每年这一天买百合的寓意他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中午他载着万大童和颜知学离开餐厅时，一眼认出了开车往阮意欢那边去的陆朗。
林卿卿助理的电话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他的目的是让阮意欢远离陆朗。
罗亦晟不知道阮意欢和陆朗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阮意欢远离首都来到临海、来到罗氏，明显意味着她和陆朗之间的情谊已经走到尽头。
阮氏的种种变故罗亦晟已经从外公那边听说，阮意欢的想法他隐约能参透：阮意欢虽然因为现实的打击而快速成长起来，可她到底还是有着几分天真的执念——被阮建国和陆和芳撕扯得面目全非的阮氏，她不要！
她选择了罗氏，希望通过罗氏去实现她外公的遗志。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整个大学生涯过得比谁都认真，也比谁都更诚心地往罗氏靠拢。
这些罗亦晟都看在眼里。
令罗亦晟感到惊讶的是，原本他以为因为车祸后变得消沉不已的阮复，并没有真正倒下。
和阮意欢接过阮复的担子、继承他们外公的遗志一样，阮复转进了《自由》里面。
即使没有罗小胖插手，相信阮复也会在不久之后筹建他自己的俱乐部。
阮意欢和阮复感情好，罗亦晟一直都知道。看着他们默契地接手了对方最希望能完成的事，要说罗亦晟心里没有半点感触那是不可能的。
他想要送他们一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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