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悔莫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幸运的是，并没有引起蝴蝶效应，导致历史大变。
罗大炮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感慨，只以为我是受了刺激，唠了会就各自回家休息了。
接下来几天，张老歪在明泉县大张旗鼓招兵买马，只要被他看中的。包吃包住不不说，一个月给五块大洋。
要知道，我买下明泉县的房子也就花了十个，当地人吃个毛豆连水都要嗦干净，这五个是多大的诱惑？
一时间从者如云，张老歪的队伍也迅速扩大到了两百来号，在第三天夜里大喇喇往明泉庙外一蹲，准备破土动工。
县衙的人一看急了，明泉庙里的泉眼对他们来说虽然不算啥玩意儿，但是张老歪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挖，作为地方人员，老脸往哪儿搁啊。所以拦着不让挖。
张老歪一开始还给点面子，说暂时不动了。但后来省城那头连夜发来了电报，就没人敢放屁了。
在当天夜里十点，明泉县里热火朝天，叮叮当当的施工声响个不停。
可不知道为啥，我在家确实忐忑不安，总觉得事有蹊跷。
张老歪开工这天夜里，几乎全县的人都去围观的，老头子、糟汉子、小媳妇带着孩子围了个人山人海。
只有罗大炮没有去。
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他在外头站着还喊了他一声。罗大炮转过头一脸忧愁说他觉得不太对劲。
我问他咋回事，他说他也搞不清楚，就是心里跟被猫挠了一样难受，好像要发生什么一样。
“你说张老歪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时候来呢？”
我哪知道啊。
罗大炮拿了个草席和梯子，爬上屋顶纳凉，我也跟了上去，两人一起望着灯火通明的明泉庙。
我问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罗大炮犹犹豫豫了片刻，见四下无人，才开口说他之前不是苦恼于自己命中犯煞，几任老婆被克死，才去明泉庙求泉水吗？他就是在那一年的今天求到的……
中元节又称为鬼节，七月十四祭祖习俗古已有之。中元之日，地宫打开，众鬼都要离开冥界，接受考校。有主的鬼魂回家去，没主的就游荡人间，徘徊在各处。
明泉县有点荷灯为亡魂照回家之路的习俗，只不过连连战乱，再加上张老歪这么一闹，所以今年就没搞这一套。
罗大炮就是在中元节求到泉眼的水的。
“对了，我求得泉水后，娘娘泉就枯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我有关。”
他越说，我右眼就越是在跳。
巧合，太巧合了。
老姜头一直藏在《道德经》中，刚才的对话被他听在耳里。他在我脑海中偷偷问我能不能从罗大炮的面相中看出什么，他也觉得不对劲。
我摇头，面相表象能看出来的东西不多，何况要看出几十年前的事情更是难。
旁敲侧击询问罗大炮当年去庙里求泉水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什么诡异的情况。他说记得不是太清楚。但能笃定肯定没有。
我有点儿烦躁，体内相气消失不见，很多相门术法都施展不开，不然这会儿有的是办法查出当年情况。
这时候，明泉庙那边忽然传来轰隆一声，紧接着是群众的欢呼声。我站在屋顶的青瓦上往那边看，只见到众人合力之下，明泉庙已经拆了。厚重的穹顶轰然倒下，荡起一阵灰尘。
张老歪站在高处，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他人顿时兴致昂扬，干的更加热火朝天了。
看着远处的景象，我唯一在意的是张老歪身边的一个人。这人一副道士打扮，手执浮尘，不时与张老歪交头接耳。
他应该就是那位出谋划策的阴阳先生。
看到他，我有一股说不清的难受，这人太邪了……
他三庭五眼很正，一副道家出尘脱俗的模样，唯独鼻梁上寿处的枝节歪斜，说明他路子走的不正，喜欢搞旁门左道的东西。
隔着太远只能瞧见个大概，所以具体怎样，我也不好说。只是这位阴阳先生喜欢捞偏门这事儿。应该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根性，没法改变。
也就说，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什么下作手段都肯做。
果然和张老歪两个是天作之合。
我正看的出神。忽然眼角一花，音乐瞧见明泉庙的遗址上，一缕黑气飘了出来。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那黑气出来的快。消失的也快，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罗大炮问我咋了：“发什么懵啊，我感觉吧，娘娘泉的泉水虽然神奇，但如今都干涸了，张老歪能挖出个屁来，凭他恁去，我们在这操啥子心哟。还不如先想想明天吃啥，这天下不太平，日子过一天赚一天。”
我点点头，一边和罗大炮东拉西扯的唠，一边留意着明泉庙方向。
老姜头也看见了刚才那一幕，在我脑海中说：“小子，你没看错，确实有黑气从明泉庙中跑出来。”
我在脑海中问那是不是鬼。老姜头说他也不清楚，如果是鬼，那便和他是同类，没理由看不见。而且老姜头还说，这黑气非常不详。
我本想追查到底，但至今历时走向还没什么大的变化，《道德经》也没有预警，所以就按捺了下来。
可接下来，明泉庙的遗址中。越来越多的黑气逃逸出来，老姜头这才呀的在我脑海里叫了声，说他知道了，这他娘是鬼门开了！
我一愣。七月十四鬼门不是本来就要开吗？老姜头惊讶啥，我想细问，又害怕罗大炮以为我自言自语在发神经，便推脱困了告辞回家。
回到家中在家中。老姜头才显出身形，连说坏菜了坏菜了。
老姜头鬼魂虽已稳固，但是不知为何，脸上还是一片模糊，显不出五官。
他说：“七月十四，鬼门关确实要开，可那也是得阴司上祈苍天，下跪九幽。得到启示后，在子时三刻准时开门，放众鬼出去喘口气。有时候没有得到启示，甚至连门儿都不会开！但你瞅瞅。这时间到了吗？现在才刚到子时啊。”
我一愣，老姜头接着说：“那黑气不是鬼，那是张老歪他娘的一锄头把鬼门关给挖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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