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刘羲问得和气,甚至客气,但手上却是一点也没有留情面。按理说,白雪在这里,刘羲多少在处理私事的时候是要给一个人情的,这是礼,但刘羲没有。他抓着石案上的一只白碗把里面的残酒一下子洒在了刘二的脸上。
酒渍顺着刘二的头脸流着,但刘二不敢擦,他甚至吓得跪下了。
“啧,我没说话,你连私自下跪都敢了?”刘羲问得阴阳怪气,的确,刘羲明令,军人不跪。在战国时代,军人,其实就是士族,士族,指得其实就是武士阶层。
这里出现了一个好笑的局面。在战国之后,文生儒士们一直吹鼓三代之治,有一说是三代之治指尧舜禹,也有说伏羲神农轩辕。但无论是哪一个,在部族时代也好,在圣君禅让制时也好,包括到了夏商周三代,所谓士族指得不是儒家,也不是文士,而是武夫,是武者,士族其实就是指武士!
所以,在这个时代,军人是崇高的职业,是高贵的,是一个阶层。
刘羲认为如此,所以明令士兵军人不跪!
刘二出身于奴隶,平时给刘羲吓得就会跪下,虽然如此,但刘羲很少就此点追究他们,但如果说刘羲认真了,他可以就此打死刘二,一切就是这样简单。刘二说来算是小熊,论理刘羲不会杀他,但不代表刘羲不能杀,或说刘羲不敢杀。事实刘羲不仅能杀,还能杀得理直气壮,纵是其它的小熊也不会置缘一喙!
主人和气不代表主人不发怒,主人不杀人不代表主人善良。现在刘羲发怒了,刘二当然知道刘羲的可怕,他自然就怕了。现在,刘二深切意识到刘羲不是好糊弄的,如果他是直说,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但刘二不是刘大,他有自己的小心眼,可惜刘羲不欣赏此点,刘羲不要士兵阴沉,他要士兵光明。
刘二站了起来,一瞬间,他感觉到鼻子发酸,如果因为这一点给杀了,刘二真要放声大哭。许是他的可怜相,刘羲原谅他了,淡淡道:“你一会儿去领五记军棍,还有,这一次看在你这五记军棍的份上,我允许士兵们训练解下军服,他们可以轻松一天,但只有一天。我和你们说了这止一回,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天热要忍,天冷也要忍,这都忍不了,上了战场向后跑吗?谁给你提的主意,让他们自己去找刘熊领取一张纸和一只笔,写份检查,明早校场上念一遍,听明白了么?”
刘二道:“遵令!”刘羲挥手:“下去吧!”刘二再也不敢多说,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白露看着刘二离去,脸上现出了不忍。但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深深的知道,这很正常,因为她本人也参加过小熊的训练,事实上她的成绩不错,刘羲对她没有放松。但那只是一种堵气,是玩票性的,后来小姑娘认识到自己二夫人的本份,再没去军营了,可她同样知道,军队里军法的严酷!这是一种制度,刘羲定的,十分严格,没有太多的杀头罪,但有很多处罚条令,白露没有少吃,所以她知道刘二一行会吃怎样的苦头。
但正是因为如此,白露不说,她知道,在这方面,女人是说不上话的。
白雪感叹道:“我本是怀疑,看来你要出兵的决心是真的了……”的确,刘羲说要打义渠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在雍城的时候这么说,在栎阳的时候也是这么说,在安邑的时候还是这么说,在自己的领内,也同样这样说。
可大多数人,都是觉得这是一件漫长的事情。
比如说秦国,在秦国君臣的眼里,他们要的,只是刘羲这个人,替他们挡住义渠,他们也相信刘羲一定会和义渠打起来,不打刘羲没法和秦国交待,但秦国君臣上上下下,都不确定刘羲能一举灭义渠,最好的想法就是,在一段时间之后,刘羲壮大了,会打败义渠,也仅此而已。相信到了那个时候,秦国已经回复了国力,收拾回头小刘羲是手到擒来,或者刘羲俯首听封,大家什么事都没了。也就是这样了。
可现在白雪敢肯定,刘羲是真的打着要在短时间内进攻义渠的决心。
部族她不是没有见过,但无论什么样的部族,都没有如刘羲这样严格训练手下的。
其实关于刘羲训练手下的事情,白雪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那已经够了。
要知道,在此时,战国最强大的步军魏武卒,他们的训练也就是出个操,站个队,排演一下军阵,仅此而已,还有什么?真的没有了。而这,就是最强大的魏武卒!世人说魏武卒强,其实不然,魏武卒的强,主要是吴起的选兵之法,入选者必须能手执一支长矛、身上背着五十支长箭与一张铁胎硬弓(12石之弩)、同时携带三天军粮,总重约五十余斤,连续急行军(半日内)一百里还能立即投入激战的士兵,才可以成为武卒。吴起走了,魏武卒的入选制给明显放松了,甚至花钱就可以进入了,因为吴起当年许下了关于魏武卒的福利是大大的呀!
好吧,现在的魏武卒是不行了,但庞涓用军阵把魏武卒排练成了方阵,让这个本来实力下降的魏武卒变得回复了一些生气,可也就是这样了,这是当时最早的全脱产军人。问题是,庞涓主要抓得也就是排兵布阵,关于实质的训练,还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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