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监，顾总请您上去一趟。”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程紫琪整个人被这句话震得麻麻木木，半响才回过神来。
秒针滴滴答答地转动，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同事们在对这个摄影事件八卦了一刻钟之后，办公室里又趋于平静，键盘敲打的声音陆续响着，不时还有飘过来的同情目光。
唐语轻却没有办法集中心思工作。自从在百怡再度遇到程紫琪之后，言辞之上的刁难那是家常便饭，她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当年在学校，程紫琪是陆南城众多追求者之一，在陆南城还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她也算是最有希望的那一个。所以，她讨厌她，情理之中。
可是，她今天竟然是想用一张支票，让她离开。唐语轻嘲弄地勾了勾唇，这个世界上，有钱人最喜欢用的办法，就是支票。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不是同样也有人拿着支票义正词严？
回忆得有些深远，也疼痛。唐语轻闭了闭眼，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浑身的疼痛袭来，她猛地睁开眼睛，手指竟然有些发颤。
手机铃声在响。
上面跳跃的号码让她心下一松，她拿着手机走到门外的过道，语气柔和：“小糯米，放学了？”
“嗯。大糖果，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那……先听坏消息吧！”唐语轻嘴角勾着甜蜜的微笑，“你说。”
“坏消息就是……今天幼儿园举行的才艺比赛，唐小米得了第二名。”
唐语轻讶然：“第二名还算坏消息？”
“问题是，我得了第一名，对唐小米来说就是坏消息。”唐小诺得意地哼哼，“她还非说会第一，吹牛。”
“才不是吹牛！”唐小米抢过电话，委屈地吸吸鼻子，“大糖果，是因为今天嘟嘟欺负我，我迟到了五分钟，才扣分的。老师都说了，我的实力是第一名的。”
“大糖果相信小米，小米真棒！在大糖果心里，小米永远都是第一名。”唐语轻的声音更加柔和起来，想象着唐小米的样子，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心疼。
“真的吗？”
清清亮亮的童音，很快欢悦起来，“大糖果最好了，才不像唐小诺，是大坏蛋！哼！”
“我才不是大坏蛋！我是你哥哥！我每天保护你的！”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我有力量！”
“小女生有什么力量？”
唐语轻轻轻笑起来，眼角有些湿润，那边的声音又响起，显然是压低了的：“大糖果，今天可以回来给小糯米讲故事吗？大霍总在不在？”
喉咙的位置发涩，她的世界太复杂，真的没有办法跟孩子交代清楚，她垂了眸子，“只能下班的时候过来一会儿……”
“耶！”那边传来两个孩子的欢呼，“太好了！”
好吗？身为一个母亲，陪伴孩子的时间屈指可数，她内心的愧疚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可偏偏这两个孩子那么聪明懂事，如果不是他们，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生存下来……
“那就把你的饭准备下去了。”是秦优优的声音，她笑了笑，“唐语轻，你怎么好命生了两个基因这么好的熊孩子！嫉妒死人了！晚饭等你哈！”
电话挂断，唐语轻眨了眨眼睛，眼睛酸涩，她伸出手指揉了揉，指尖湿润。生命即便给了她再多磨难、失去，她还是有小糯米，有秦优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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