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脸色一白,踉跄后退几步。
她从没有听过施苑龄提起自己的父亲。好几次她问,施苑龄眼底的恨意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强烈。
“妈妈,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苏沫呆呆地问,“妈妈,我的父亲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他?”
施苑龄眼中一闪,避开她的目光,冷冷说:“没什么,都过去了!反正他也去世好多年了!我要走了,如果你要看晴晴,她在加护病房XX房间。”
她说完转身走了。
苏沫愣愣坐在休息室中,吃了一半的早餐此时却味同嚼蜡。不一会,唐笑笑拿了报告回来。
她笑着说:“沫沫小姐,你身体很健康呢!每一项指标都是正常值范围,我们可以回去了。下午还要去跟摄影师见面,商量一下……”
她还没说完苏沫忽然站起身就向外走。
“哎哎……沫沫小姐,你要去哪啊?!”唐笑笑急忙跟上。
苏沫说:“我要去看晴晴,我还要问问妈妈……对……我要问她……”
她说着匆匆向施苑龄给的位置快步走去。
到了加护病房跟前,苏沫隔着窗玻璃看着里面脸色苍白,沉沉睡着的苏晴,心中思绪复杂。
苏晴接受了她的骨髓移植,天知道这移植对她和她来说都不容易。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弃生命呢?
不一会,苏晴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玻璃门外的苏沫,冲她缓缓打了个手势。
苏沫问护士:“我能进去吗?”
护士看了看表格,点头同意:“今天家属还能进去一个人。不过不能久待。病人洗了胃,但是药的毒性还有残留。所以不要刺激病人。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苏沫点了点头,洗手杀菌,又穿上无菌服慢慢走了进去。
雪白的病房中安静得只能听见一点点的点滴声。
苏晴看着苏沫,声音嘶哑:“姐姐,你知道吗?我最羡慕你有一副好身体。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有,你什么都没有,可是你有的却是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苏沫慢慢说:“晴晴,你为什么要自杀?你不知道如果你死了,妈妈会有多难过?她最爱的就是你。”
苏晴失笑:“如果我失去了霄天哥哥,我活着还能干嘛呢?从小到大,我就只爱霄天哥哥一个人。如果……真的失去了他,我也活不下去了。”
苏沫沉默。
苏晴的爱太过强烈。可是为什么会成了这样呢?
“姐姐……”苏晴忽然问:“姐姐你会原谅我那时候和妈妈那样对你吗?”
苏沫心中思绪复杂之极。她不知道该不该原谅她们。那一夜,要不是江霄天忍着不碰她,她不知道现在她该怎么办。是沦为生子工具,还是真正一走了之。
“姐姐,你不原谅我也好。但是我不后悔。”苏晴苍白的脸上泛起两朵异样的红晕,“为了留住霄天哥哥,哪怕我不折手段我也要试试。”
苏沫不忍心别过头,不愿再与苏晴说下去。
苏晴太过偏激。她已经为了爱疯狂到了这个地步。
苏沫猛地转身:“晴晴,你好好休息。我……我会再来看你的!”
躺在病床上的苏晴呵呵笑了:“姐姐,我比你更爱霄天哥哥,不是吗?你能做到我这样的地步吗?”
“不能!”苏沫回过头,认真地看着苏晴:“我也曾经爱过霄天,但是我认为爱,不但是占有,更是放手成全。我希望他好好的。如果我是你,既然不能给霄天带来幸福,你为什么不考虑放手呢?!”
苏晴愣了下,猛地失控尖叫:“我不会放手的!霄天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夺不走!你也别想和我抢霄天哥哥……你滚!你滚啊!……”
苏沫被苏晴突然的爆发惊得退后一步。守在病房外的护士急忙冲了进来,按住苏晴,另一个护卫则赶紧推了一针小剂量的镇静剂。
苏沫退出病房,呆呆看着病床上苏晴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自己。
“认不出她来了是吗?”身后忽然有人开口。声音悦耳动听。
苏沫回头,讶异地低呼:“江伯母!”
站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赶来看看苏晴的周薇。她一双风韵犹存的眼睛十分复杂地看着苏沫,说:“刚才你和你妹妹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苏沫不知该怎么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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