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惊讶的是,一边是国丈府,一边是圣上亲认的御妹。竟然没有请旨赐婚,而是走民间婚娶的形式。
后来终于有人透露了,说成全这段良缘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仙逝的荣福长公主。
她的魂魄不舍离去,整晚徘徊在碧心湖畔。让在那儿为掇芳园布防的凌霄公子,恰巧救了在湖边作画,失足落水的郡主。对两家的结亲,素安居士是乐见其成的。一边是她新收的弟子,一边是她的侄女。这真乃天作之合。
据说对钟家教养出来的女子,罗世子仰慕已久,甚有好感。于是乎,在双方长辈祝福下,这两位都退过亲的男女,终于凑成了一对云云。
这个说法一经传出,难免就引起了京中八卦人士的津津乐道。
“以前兰蕙郡主退亲的对象,不就是汪家公子吗?她怎还会到掇芳园去?”
“听说,长公主临终前有个心愿,想请郡主把碧心湖,画下来烧给她。”
“那罗世子怎会恰好在汪家后院的呢?难道是想去偷窥?”
“什么啊!人家是正人君子来的。他到那里布防去的,以前那里就老出事。不然,他跑到办丧事的园子里做甚……”
“真是好人有好报,也得亏郡主不计前嫌。一定是神灵有心成全,不然哪会那般赶巧的?”
“可不是?!当年长公主跟汪驸马,就是在碧心湖边定情的。”
“真是郎才女貌!”
“不对,该是美人配英雄才是!”
这则极具浪漫色彩的传闻,立即引得世家里一众怀春少女追捧。她们都相信这传闻是真的。碧心湖跟着也蒙上了层神秘的面纱,被人传成会带来好姻缘的福地,此乃后话。
让人送走来探病的聂锦瑟,妙如心里烦躁至极,让春渚扶她出去晒晒太阳。
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雪,今日才总算融化殆尽,又出了极好的太阳。在屋里躺了近半月,妙如感觉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坐在光秃秃的大树底下,她眯起眼睛,手搭凉棚,望了一眼日头天色。
“二伯母可在府中?”放下纤纤素手,她朝跟出来的莲蕊问道。
后者拿了件厚褥子垫在她身下,抬起头来回道:“她到丁三奶奶的铺子上去了!”
妙如有些讶然,不解地问道:“家里不是有负责采买的吗?何必劳烦她亲自出去购置?”
织云和莲蕊对了一下眼神,掩着嘴唇,均偷偷笑了起来。
妙如顿觉有异,疑惑地抬起头,睃了她俩一眼。然后,定定望着莲蕊,歪了歪头,一副要对方老实交待的表情。
莲蕊轻咳了一声,余下的春渚、芳汀自发地退了下去。只留下织云和她还在这里。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顷刻间,妙如就沉下脸来。
织云望了莲蕊一眼,意思是让她出头解释。
后者把妙如病卧床榻这段日子来,所发生的事挑拣了些重要的,讲述给她听了。
“罗国公请他弟媳出面,亲自登门跟二奶奶提及,两家结亲的事。皇后那边向太后娘娘也提请了。”最后,莲蕊又总结了一句。
妙如心下骇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道:“这是几时的事?他家为何要来提亲?”
织云嘴巴半张,怔忡地望着主子,困顿之色显现在脸上。过了片刻,又伸过手要来摸她的额头。
“我没发烧!”妙如不情愿地推开她的手掌。
莲蕊一时也呆住了,嗫嚅了半晌,才轻声说道:“郡主您都已经……不嫁进罗家,还能嫁给谁?”
见莲蕊欲言又止,羞臊难当的表情,她突然间恍然大悟。
末了,织云还添了句:“府外的人,皆传言您跟罗世子是天生一对。”
妙如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原来……他竟用这种手段迫她……好一招釜底抽薪……
来这时空十多年,她太清楚了,这传言意味着什么?!有泠泉郡主的前车之鉴,加上罗府尊长对这门亲事的态度,她很难乐观得起来。
顿时她感到又羞又恼,悲愤之情地抑止不住涌上心头。
“谁说我一定要嫁人了?!师傅说我与佛有缘,你家姑娘以后要伺候佛祖去的……”
一听这话,织云和莲蕊都吓得大惊失色,双双跪了下来。织云苦苦哀求:“不要啊,姑娘!咱们日子刚好过一点,您为何要想不开……”
莲蕊在旁带着哭腔劝她:“罗世子多好的男子啊,对姑娘又是一片真心,连奴婢都感动了!”
妙如顿时觉得头痛欲裂。
“他是不错,是我配不上人家……”她的语气中,带着自个儿都没觉察到的酸楚和怨怼。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她的愤懑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仿佛要冲破理智喷薄而出。
竟然怀疑她,自贱到故意送上门,去见曾放弃过她的人。
明明是他胡乱猜疑不对,还有胆子抡拳头恐吓她。一句交待都没留下,就扬长而去。接着,就散布流言。想来逼婚,还是怎么着……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女子,失了名节就不配做人了吗?她偏不信这个邪。
那天,从掇芳园赶回后,她不顾虚弱的身子,连夜将湖景图重新又临摹了一张。就是防着有人,知道她落水的经历后,再拿这些事说三道四。
汪家人是不会将此事主动声张出去的。谁人会傻到,把妻妾争宠,妾室发疯伤人的丑闻,主动宣扬出去让人耻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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