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低头做小，讨好着霍时镜。
“三少，要不要给你清场？”
“不用。”
简单的两个字，经理不敢再说话，去让人好生招待着这位祖宗。
他去后台，步履匆忙，抓住了一个舞女的胳膊。
“清子呢？现在有贵客来访，让她立刻上台。”
“清子在服装间换衣服。”
经理又匆忙赶去服装间，清子正在化妆。
女子对着镜子，首先注意到的是她那纤细修长，软弱无骨的小手，绿色的翡翠手镯悬从她白皙瘦削的手腕滑落到小臂的中央。
妖娆的身段包裹在红色的旗袍下，不堪一握的细腰，好生招人。
经理看她还有心思慢慢的化妆，恨不得自己上去替她把妆画好。
“祖宗呀，你现在还有心思化妆，你不知道门外来人了吗？”
清子停下手上描眉的动作，精致的五官在黄色的灯光的衬托下更加娇艳，楚楚可怜的眼神能让男人失了神志。
清子把眉笔放回去，坐回椅子上，有些宽大的手镯滑到了手腕处，她点燃火柴，细长的女士香烟发出红色细微的火焰，吞云吐雾的样子像夺人心神的妖精。
“经理，这还没有到我表演，你这是不是找错人了？”
清子的说话的声音带着家乡的吴侬软语，酥到了骨子里。
经理哀求着：“清子，你看我平时待你也不薄，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三少现在就在外面，清子，你就出去应付一下吧。”
清子明知故问：“三少是谁，上海滩竟然还有人让经理您如此畏惧。”
经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她还有心调侃：“清子，今晚的工资翻五倍。”
“成交。”
百乐门的舞台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打在中间的女人身上，她握着台上的麦，身后是穿着华丽舞蹈服的伴舞。
身后的副官赶紧附在主子耳边说：“三少，那个是百乐门的当家花旦，清子。
霍时镜手中端着一杯啤酒，金黄色的液体在透明杯中折射出黄色的光芒，上面还冒着泡泡。
“清子？这名字倒是有点像个日本人。”
副官说：“这您就猜错了，这个清子可不是日本人，是江南人。”
《天涯歌女》的曲子在歌厅中央想起。
那年，周旋还未去世，她主演的《马路天使》在各大影院放映。
天涯海角觅呀觅呀觅呀觅知音
小妹唱歌郎呀郎呀郎呀郎秦奏
声音温柔纤细，婉转流长，有多少男人正对台上的女人虎视眈眈。
霍时镜并非正人君子，来到这场地就是为了寻欢作乐，他在副官耳边说了一句话。
副官转述给经理，经理连连点头说可以。
音乐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去，三少要求清场，没有人敢不从。
所有的舞女被唤下舞台。
这是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霍时镜要求清子陪他跳一支舞，这支舞成了他到死都不能忘怀的场景。
在黑暗的舞台上，只有中间的那盏灯亮着，灯光照在连个人的身上，影子折射在墙壁上。
导演喊“卡”。
蒋一贝从徐幻生怀中抽身而出，而徐幻生还留在戏中，他刚才好像闻到了一股栀子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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