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换地方?找一个黑暗狭窄又无人知晓的角落,发生点什么?正好,我有几个在暗处吓人的新点子,正愁没有人试验……”
泰尔斯面色一变,正襟危坐:
“你是对的,在这里就很好。”
希莱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眼里似有嘲弄。
望着躺在眼前的古怪姑娘,泰尔斯的眉头唯有越来越紧。
“说实话,凯文迪尔女士,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在考虑你的角色。”
“我理解,”希莱再吐出一口烟,“好的演出,总是让观众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抓心挠肝,久不忘怀。”
泰尔斯没有理会她的胡言乱语,直奔主题:
“我父亲,除了那几句暗号之外,他还告诉了你什么?”
“你是说,你该知道的部分,还是你没必要知道的部分?”
泰尔斯一怔:
“还有我没必要知道的部分?”
第二王子,王国继承人,国王的秘密合作者——真的是个摆设吗?
希莱耸耸肩,不置可否。
“好吧,”泰尔斯清清嗓子,放下不爽的情绪,“那如果我问你前者——我该知道的部分?”
“星辰复兴,王权高扬,翡翠城乃至南岸领即将归于王统,服膺王化,”希莱回答得很干脆,“而我们会是这一历史的见证者,当然,若事有不谐,我们就会是参与者。”
历史的见证者。
参与者。
“我不明白,”泰尔斯抱起手臂,“他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此行第一目标的妹妹?”
希莱侧过身来,对着泰尔斯晃晃烟管。
“是啊,就像我一开始也不明白,”少女从鼻子里呼出两股白烟,“陛下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在王国里旗帜鲜明地反对他的人?”
泰尔斯摇头:“这不一样。”
“但我却可以理解,”希莱极快地回答道,“因为在这趟任务里,陛下需要奇兵——有些事情是王国秘科既做不来,也最好不要知道的。”
奇兵。
王国秘科既做不来,也最好不要知道……
泰尔斯微蹙眉头。
“好,该我了,”希莱神情一变,拒人千里,“在那个可疑又隔音的小告解室里,你跟我哥哥说了什么,关于我?”
“我……”泰尔斯憋了一秒,想起少女昨夜的威胁,“啥也没有。”
“噢,这样啊,”希莱的表情耐人寻味,“那詹恩他对你说了什么?”
“至于詹恩,他说,”面对这位小姐,泰尔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甚至更甚于面对詹恩,“他说他没杀达戈里·摩斯。”
“那个跟着你进城的酒商?”
“对,”泰尔斯仔仔细细地盯着对方,想要从少女的脸上看出端倪,“所以,他是你干掉的吗?”
但希莱摇了摇头。
“不是。”
“真的?”
泰尔斯一脸质疑:“你前脚现身警告我,说‘自有旁人代劳’,后脚摩斯就死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儿?”
“别盯着我,昨夜发生的事不止一件,”希莱若有所思,“那么兴许,兴许是王国秘科干的。”
“兴许?”
泰尔斯一愣:“你不是跟秘科一伙儿的吗?他们做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我跟他们互不隶属,怎么可能知道?”希莱淡然如故。
“你可是国王的密探啊,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你是国王之子,”希莱不慌不忙,言语冷漠,“想必你一定知道咯?”
“我——”泰尔斯顿时语塞。
天台上安静了许久,一时间只能听见广场上的声浪。
“好吧,”泰尔斯长叹一声,“那你至少知道联络秘科的方法吧?我需要搞清楚昨晚在监狱……”
“没有。”
泰尔斯闻言又是一怔,追问道:
“什么?”
“不是我不想帮忙,”希莱无所谓地摇摇头,“但是很可惜,我没有联络王国秘科的办法。”
“你可是国王的密探啊!”
“你可是第二王子啊。”
泰尔斯不知道什么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只知道自己此刻龇牙咧嘴,眉头抽搐。
“那我们来这儿干嘛?两个啥都干不了的蹩脚密探——”
希莱挑起眉毛:“只有一个。”
“——来看你变戏法吗?”泰尔斯难以置信。
“哦——”希莱悠然抽了一口烟,在袖子底下翻出一个鬼脸面具,对他晃了晃。
泰尔斯向后缩了一下。
“你忘了?”
希莱面色如常,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
“我们是来约会的。”
泰尔斯愣住了。
希莱面无表情地深意地望着他,很久很久。
久得憋着脸的泰尔斯几乎坚持不住。
几秒后,她似乎从泰尔斯的脸上看出了什么,这才颇有意蕴地轻哼一声。
“别去。”
“别去什么?”泰尔斯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试图去寻找或联络王国秘科,”那一瞬间,希莱的声音缥缈不已,与烟雾一同飘散,“我哥哥不仅统治这座城市,他还控制它,拥有它,主宰它,到了你难以想象的程度。”
拥有它,主宰它……
泰尔斯表情微变。
“但是争锋宴上,”他试探着问道,“詹恩很是不安,整夜都担惊受怕,警惕国王的下一步……”
“宁因友故,不以敌亡。”
希莱打断了他。
“你认为你是我哥哥的朋友,还是敌人?”
泰尔斯眯起眼睛:
“他这样的人,还有朋友?”
少女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泰尔斯:
“而我哥哥又认为,你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
泰尔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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