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对于周围的指点,纳兰瑾轩仿若未闻,低了头,下巴轻轻的碰碰权若雪的额头。
“真无趣。”
权若雪撇嘴。
纳兰瑾轩伸手抚了抚权若雪髻边的发,轻声道,“往日的宫宴便是这样,再多忍一会,我便带你离开。”
“嗯。”
权若雪应了声,目光落到殿外。
茫茫的大雪里,百十烟花齐放,淡淡的青烟在殿外腾起,漆黑的天幕上,烟花盛开,璀璨非凡。
冬天,烟花,白雪。
耳边是纳兰瑾轩微低的哄慰声,权若雪的唇边抿开淡淡的笑容,
唯愿岁月静好,从此一路到白头。
三年后。
又是一年春,皇宫。
阳春白雪,今年初春的雪下得特别凶。
半夜的时候,宫里丧钟突起,清妃枯坐在殿内,一夜未眠,听到钟声的那一刻,她忽然疯了一般,跑到床边,扯出藏在里头的木盒子,十指颤抖的将木盒打开。
里头,那支香已尽数燃尽,最后一截烟灰在清妃开启盒子的瞬间,轰然落地。
那一刻,清妃的情绪忽然失控,抑制不住的大声地痛哭出声。
同一时刻,陪伴在帝王身侧的玉妃被盛怒的太后下令处死,三百侍候的宫人同处极刑!
全国哀悼,金陵城里更是三月不许嫁娶,不许穿红,不得大声喧哗。
城门开合,茫茫大雪中,一辆马车缓缓往西而去。
太后与兄长慕容海站在城墙上,看着马车渐渐在雪地上化为一个黑点。
控心盅。
红绣听着太后与慕容海的对话后,猛的抬头,那一刻,她斟酌再三,却还是在纳兰瑾轩从边疆回来入宫的那一天提醒了他。
这才有了在碧华宫里的相撞,红绣借着撞到在纳兰瑾轩身上之机,将纸条传递了给了纳兰瑾轩。
一切不过是因为那时暮王妃对红绣的一次施恩。
宫人来报,淮南王、逍遥王、瑞王领兵回了金陵,现正气势汹汹的往碧华宫而来。
红绣与高德微微失色。
这时,太后缓缓的从内殿出来,气势威严,她的身后跟着慕容海、权楼宇、纳兰鸿、上官黔几位首辅大臣。
“慌什么。”
太后凤眼一扫,红绣与这德的脸色立刻恢复常色。
而这时,清妃宫里的大丫头一脸悲泣的跑了进来。
“太后,清妃娘娘昨夜子夜于皇上陵前自尽了。”
太后的脸上一阵感触,想着自己早逝的儿子,心里难过,又念及清妃的一片痴心,遂对着高德吩咐道,“封清妃为皇贵妃,哀家恩准她葬入帝陵,常伴皇帝身侧。”
“诺。”高德应声。
清妃宫里的大丫头红肿着双眼,连连磕首谢恩。
“几位王爷,你们不能进去,还请让奴才去通传一声。”
宫人惶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本王的路。”
瑞王暴怒的一声,抬脚将宫人踹飞。
太后冷哼一声,凤眼里气势威严,她返身走到主位上坐下,喝道,“让他们进来。”
话音一落,淮南王、逍遥王、瑞王依次踏步进来。
瑞王一进殿,便嚷道,“太后,皇上膝下无子,如今早逝,不知该由谁继位?”
气势咄咄逼人。
砰的一声。
太后反手一拍桌子,冷冷道,“国丧期间,你们就敢带兵入城,难不成是想造反不成?”
瑞王冷哼一声,淮南王凉凉出声,“太后可别弄错了,我们的人可都在城外,未曾踏入城里一步呢。”
“太后息怒,今日我们几个前来,不过是关心皇位传承罢了,既然皇上膝下无子,那下一任皇帝是不是……”
逍遥王缓缓接口,只是不等他将话说完,太后就冷声打断了他们。
“哦,依你们之见,皇位是不是该从你们三个当中选呢?”
“按理当是如此。”瑞王接口,唇上勾起一丝冷笑。
太后怒极反笑,只见她扬袖,一幅明黄的绢绸从她的袖里跌去。
“这是……”
几位王爷同时出声,相互疑惑的对视一眼。
“这是先皇立下的遗旨。”太后凤目生威,在主位上站起,缓缓将手中的圣旨打开。
“先皇?”
三王惊疑不定,忙凑上前去查看。
只见上头赫然写着,若朕死后,由太子继位,若太子无能,则由先太子之子纳兰瑾轩继位。
旨意下方,盖着国玺大印,铁笔勾锈,赫然是先皇的字迹。
几王大惊失色,他们原先便是打着先太子的名义准备造反,现在皇帝早逝,圣旨俱在,他们做什么都没了名目,只会被后世称为谋反。
但有一点又不对,历史向来都是由胜利者改写的。
几王对视一眼,如今兵临城下,他们自然无惧。
“一旨破圣旨又能说明什么?谁知道是不是由你们假造的。”瑞王冷哼。
“放肆!”
权相与慕容海同时厉喝出声,“先皇旨意岂容得你等诬蔑!”
淮南王眯了眸子,冷厉的光芒从眼底迸射而出,“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敢在本王跟前厉声说话。”
这时候,不等权相与慕容海出声,纳兰瑾轩忽然悠悠的笑了声,“不知二位可听说过先太子私底下握有一支军队的事?”
“你们若今日举兵,胜负不论,终会是你们人生的一个大污点。这些我也不说,我就想问问,若你们举事成功,谁来当这个皇帝呢,是瑞王你,还是淮南王你又或是逍遥王你,再不济,三人同坐这江山?”
三王的脸色顿时深沉起来,先太子底下有一支军队,他们早有耳闻,只是无法证实其真假,但今日忽然听纳兰瑾轩提起,是不是表示,确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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