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响了三下，欧辰轩抱着个枕头，勉强坐起：“进来。”
门一开，来的居然是一身纯黑色风衣的联络人。
“她没看见你吧。”欧辰轩微微蹙眉。
联络人动了动唇：“没有。”
“那就好。”
联络人看了一眼床单上面浅浅的褶皱，床头还有几个橘子。很显然，陶妖刚走不久。
“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她和盘托出，Ray？”
半晌，联络人开口，打破了许久的沉默。
“和盘托出什么？”
“你的真实身份、职业、背景，还有你的病……”
欧辰轩一怔，双手几乎是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被角。
过了好半天，终于，他似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我从未打算把那些告诉她。至于我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上一次的昏迷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星期，而这次却昏睡了一个月。我不知道自己下次会睡多久，也许两三个月，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就此长眠不醒，彻底变成一个植物人。”
“这些，你都应当告诉她。既然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有所隐瞒，否则就不配去爱。”
不配吗……？
他重复着联络人刚刚那句话，忽然就这么笑出了声。
“Ray，对不起！我不应该逼你……但那毕竟是我的女儿。”
联络人说着，摘下压得很低的黑色礼帽，露出那张几乎不为人知的本来面目。
“陶清远。”欧辰轩抬眸，第一次喊出此人的真名，“我是真的真的爱上了小妖，不是喜欢，是爱。”
“我想在自己剩下为数不多的日子里陪伴她，守护她，不是以Ray的身份，而是以欧辰轩这个名字。这一切，就当做我最后的心愿……陶清远，你可以答应我吗？”
Ray的恳求……
那个高高在上，目无一物的Ray，如今却在恳求他！
陶清远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口中却是那句最残忍的回答：“我不会答应的。因为，Ray不必拥有爱情。”
黄昏时分，天下起了雨。
绵绵的冬雨一下起来，就没玩没了。
陶妖还没走出医院大门，远远就看见晴明穿着高领风衣，举着雨伞站在门口，长发用丝带简单系住，绝色的面容引来了无数回头率。
“下雨了，我来接你。”他拍掉女孩肩膀和后背上的水珠，说道。
“你一个人走过来的？”
陶妖注意到对方的鞋湿透了，不禁暗暗内疚自己早该提醒晴明换双胶靴。
要知道，医院离公寓有好长一段路呢！
“对呀！你们这里又不允许骑马，我只能步行了。”
“你可以搭计程车的嘛。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
“没关系，路程也不是特别长。而且你说过那个什么计程车的费用比较高，能少搭乘就尽量少搭乘。”晴明说着，又将雨伞往小妖头顶上移了一点儿。
傻瓜……不就是十几块钱么。
你为了帮我省这点钱被雨淋成这样，万一着凉生病还得本老板自掏腰包！
陶妖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再抬起头看向晴明时，发现他的衣服上也有一小片水渍。
“晴明，你的肩膀也湿了。不用管我，淋点雨没什么的。”小妖不由分说，将伞往对方那儿推了推，“走，一起回家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耳畔传来“轰隆——”一声闷响，竟然是雷声。
“哎呀，打雷了！”
“这可真是奇了，大冬天的居然也会打雷！”
“最近几年天气越来越奇怪了……”
突如其来的雷声，令街上来往的行人议论纷纷。
晴明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又将目光移向医院。
就是那个方向，在那里，可以明显感觉到一股黑沉沉的煞气……
而这种煞气带来的压迫感，和陆灵远出事的那次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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