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显然没有想到柳道陵问得如此明白，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柳道陵的脸，才迟疑地点点头：“的确如柳兄弟所想。”
“看来城主知道叱古界这个名字？”
“当然知道，因为在仙萝城里留存着一块石碑，上面就记载着龙领连接着唯一的异界就是叱古界。而我既然被空间裂缝抛到这里，就说明我来自于叱古界。”
柳道陵点点头，没有再纠缠这些细节，徐徐说道：“据我所知，六千年前，叱古界仅有一位四劫散仙失踪，那就是凤舞门的幻灵子。难道城主就是幻灵子吗？”
出乎意料的是，晨光使劲摇着头：“不，你说错了，我并非幻灵子。我还可以告诉你，幻灵子就是死在我的手中。”
柳道陵眼中精光闪耀，在这以前，打死他都不相信幻灵子竟然是被别人杀死的。
在龙神大陆，有实力杀死幻灵子的人最少有十余位，但是，这些人没有谁敢于杀死他，因为幻灵子乃是凤舞门的太上长老，击杀他就相当于在挑战凤舞门。
不过，有些事并非必然，如果晨光是一位散修就不会惧怕凤舞门，就像当年柳道陵敢于击杀御剑宗修士那样。那么，晨光会不会与凤舞门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呢？
“没想到城主大人敢于挑战龙神大陆第一大门派，这种豪气岂是谁都能相比的，道陵敬佩啊。”柳道陵这些话说得真心诚意，他当年不就是不顾一切伏击御剑宗弟子吗？他既然做过这样的事，自然知道想要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门派有多艰难。
“柳兄弟过誉了，当年一战，我身受重伤，甚至连本命法宝都被毁灭，幸得老夫做了几千年的散修，对战的水平还算过得去，后来，在重伤之下，同样用秘法成功击杀了他，也算是了却了一场心愿。只不过，老夫由于妄动密法，不得不带着重伤的身躯四处躲避凤舞门的追杀，在跨越西大陆飓风带时，意外被卷入一条空间裂缝，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来到了龙领。”
柳道陵恍然大悟，原来晨光当年凭借卓越的实战水平，再加上使用了激发潜能的密法，才成功将幻灵子击杀的。
只是，密法使用之后，必然会付出足够的代价。比如最出名的天魔解体大法是以生命为代价，而血祭之法是以精血枯竭为代价，聚灵法又是以修为退步和灵力散乱为代价，甚至还有以灵魂为代价的唤魔诀。
总之，晨光不管使用了什么密法，都会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在事后被凤舞门追杀也就成了必然。
柳道陵端起茶杯，借助喝茶的动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忽然问道：“城主难道就不想回去了吗？”
“不是不想，而是回不去。”晨光拿起茶杯握在手心，却没有喝一口，“当初，我来到龙领之前，仅有四十余年就要渡劫，却不想在这关键时间里重伤，让我足足修养了三百年才得以复原，伤愈之后，我再次回到我进来的地方，才发现根本没有退出去的路径。随后，我才想明白一件事，就算有路走出去也不行啊！倘若我回到叱古界，立即就会面对第五次天劫。而当时，我连一件像样的法宝都没有，叫我如何承受紫火天雷的轰击呢？而且，龙领中如此安静，既没有天劫，也没有能击败我的人，我还何必回去面临死亡威胁呢？”
柳道陵失望地低下头去，看来晨光也不知道龙领中到底有没有回到叱古界的路径，然而，他相信陶真阳，因为陶真阳与他是亦师亦友的忘年交，陶真阳说有惊喜的意思当然不是来看看“惊喜”，如果这里的“惊喜”带不出去，还叫做惊喜吗？
既然晨光不知道这条路，逼也逼不出来，看来自己还得在龙领呆一段时间了。唉，所谓既来之则安，船到桥头自然直，他连秘境都能逃出来，还在乎龙领么？
“说不定我的缘分还不到，缘分到了，自然是水到渠成。”既然不能急，他只有重新将心思放在眼前，最少想搞明白晨光到底是什么人，如果双方没有太大的冲突，说不定今后找到回去的路还能将他带回去，如果冲突过大，就不敢考虑，而是将目标定为其他高手，“不瞒城主说，我在叱古界之时，由于一个特殊原因，几乎知道所有合体期以上的修士名讳，既然城主大人不是幻灵子，我却想不出是谁了，能否请城主大人解惑？”
晨光笑了：“呵呵，你可以知道那些人的名讳，却不一定知道我，因为我在散修的时候刚进入合体后期就远离了大陆，甚至远离异兽的生活区域，后来，我所在的门派在八九千年前就被灭了，而且，我的门派在被灭之前一直是低调地隐藏在大海中，从来没有明目张胆地亮出招牌踏上东大陆。”
柳道陵眉头一皱：“不知贵门派曾经叫什么大号？”
“当初本门号称碧波楼！”
“碧波楼……碧波楼……”柳道陵觉得这个名字绝对听说过，但是怎么想不起来呢？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
“呵呵，太遥远了，也太低调了，柳兄弟不知道本门的名号是正常的。”晨光笑了笑，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一口。
突然，柳道陵腾地跳起来，右手指着晨光大叫道：“谁说我不知道？我不但知道，还与碧波楼有很深的渊源！因为碧波楼的宗主是洪启，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我的阵法就是得自洪启老祖的宝藏！”
“噗！”
晨光刚喝下去的茶水一口就喷出来，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呛咳，咳得他鼻子眼泪不住流。
他是被吓到了，浮岛沉下海底之后，直到他离开龙神大陆的近两千年都没有出现，在他的心中，早就认为浮岛已经彻底消失了，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一位登上了浮岛的人。
当他听完柳道陵的讲述之后，居然当着柳道陵的面就痛哭起来，好久之后，他才收住泪水，有些害羞地说道：“今日叫柳兄弟看笑话了，我实在没想到浮岛的结局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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