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边疆的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的，不说别的，就单说许家一家，那世代积累下来的将才、兵书等也是无数的。都说郗法登基之后发展科举，可是他发展的只有文科，武举人武进士们的素质都不太高，哪里有一部分弓马骑射了多年的世家子顶用呢？穷学文，富学武，并不是一句空话。
她们在这里拉拉扯扯没个完，外面风雨如昼，里面大理王妃的惨叫也越来越清晰。
沈令嘉担忧道：“大理王妃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不然怎么过了这么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呢？
一个宫女低声答道：“王妃娘娘是最好不过的人，只是可怜她孕期中娘家出了事儿，不免有些多思多虑。”她说得很婉转，可是前任大理王全家覆灭是何等令人难过的事儿？大理王妃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哪里撑得下来？
沈令嘉不禁也有些难过：“等回了大理兴许就好些了，毕竟是家乡呢。”
那个宫女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然而大理王妃极得人心，宫女们都向着她，那个宫女也行礼道：“只要大理王妃娘娘能平安无恙，奴婢愿意一生吃素礼佛。”
外面的雨点啪嗒啪嗒的洒在地上，屋子里却有几个宫女像是被启发了一样，纷纷奔到宫殿后面的小佛堂里去开始念佛。
沈令嘉看着这一幕，只觉无比心酸。
大殿里争吵还在继续，郗法却终究拗不过诸多世家出身的妃嫔们，忍不住松口道：“谋逆的逆贼，放他们到边疆去做将军是不可能了，普通军士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
他本以为妃嫔们都会哭闹，谁知道那群妃子们却一个答应得比一个快，生怕郗法反悔一样：“皇爷一言九鼎，可不能食言。”
郗法反倒愣住了。
沈令嘉微微一笑，能保得住性命就不错了，谁还想着当官呀？大家都没有那么贪心的。
反倒是曹贵妃有些不悦，却不敢直接表现出来——世家们倘或复起，那曹家岂不是又要跟在他们背后做小跟班儿？她也不敢直说犯了众怒，只得拿着元嫔所生的皇七子说事儿：“眼看着就要进学了，还那么不懂事儿，跟我们家的八郎抢玩具。”
元嫔可不愿意搭理她：“我们七郎就比八郎大两岁，怎么反倒要让着这个不那么小的弟弟呢？贵妃娘娘说梦话呢吧。”
曹贵妃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她，宫女们的祈求就起了作用，里屋的收生姥姥出来，满面喜色地报道：“恭喜王爷!恭喜娘娘!母女平安——是一位小郡主!”
大理王初为人父，高兴得都不会说话了，还是臧皇后问道：“陛下给孩子赐名罢？”
这就是要给小郡主要一个身份说法了，然而今天郗法的心情非常好，这是他头一个皇孙女，便拟了“如意”二字作为乳名，更道：“这一辈的女孩们就都依着‘如’字来取名罢。”
这才满堂欢喜，臧皇后的脸色也微微舒展开来，温恭公主凑过来喜欢道：“如意生得真俊俏。”
大理王笑道：“她刚刚生出来，能看得出什么来呢？”心里也十分疼爱这个长女，又问道：“大理王妃睡过去了没有呢？”
宫女道：“不曾。”
大理王便告退了，抱着女儿进屋去看大理王妃了。
底下的妃嫔们也都散了，到这个时候，戴凤才颤巍巍地凑上去报道：“陛下，浔阳王闹着要出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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