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治死了人。
陈光把话说得很明白:“班婕妤的病是有些难办,可是也不是不能治了。老狄诊脉诊得没错,只是用药的时候有些不很注意,就照着普通的风寒治的,下错了一味药。后来班婕妤病得越来越重了的时候他又用错了一味药,班婕妤又缠绵病榻好些时候了,身子骨本来就弱,一下子就不行了。”
沈令嘉得了话,不敢怠慢,忙着通报了郗法与臧皇后,他们二位的意见倒是十分一致:“这个狄林用不得了。”
郗法皱着眉头道:“用药这样不小心,这也是做太医的本分?朕原先看重他忠心耿耿,没有想到他却这样不谨慎,暂除了他的院判之职,叫他仍旧做普通太医罢。”
臧皇后亦红着眼圈儿道:“四郎的病他就没治好,虽说人各有命吧,可是这一回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怎么竟叫虎儿没了呢?这可就是他医术不精了。”一心要叫这个狄林去职归家。
沈令嘉劝道:“狄院判做了多少年太医了,一贯没什么过错,偶然犯了一回不是,不一定就要罢了他——还是按律来的好,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要不然外人看着他没治好皇子都没有得咎,没治好妃嫔倒得了罪,还当是皇爷宠爱妃嫔过于皇子哩,不是那么个意思。”
她却不是有意替狄林开脱,而是按着规矩来,则用药错了导致后妃死了的太医是要去职抵刑的,这可比原先郗法那不疼不痒的降职要厉害多了。
郗法刚要说话,沈令嘉便截口道:“皇爷病了这些日子了,如今妾有一件大事要与皇爷商议。”
郗法与臧皇后都问道:“什么事?”
沈令嘉道:“宫外的大理王别府什么时候遣人去修呢?钦天监已经说了六月十八是好日子,可以给太子大婚用了,则五月里大理王那边就要上京来观礼,咱们得在六月里走了三书六聘,时间紧得很哩。”
郗法顿时记起来了大理那边说不定可以收归国.朝的土地,立刻把狄林的小事放下了,道:“姊夫与外甥的身子都不好,预备了咱们自己的太医过去给他才是。”
沈令嘉心道,您这吃相也太难看了,怎么人家堂堂的大理王,连王府御医都没有么?还要咱们的人过去盯着,您是要大理王父子三人全都死了才高兴么?
臧皇后道:“皇爷既然爱狄林的忠心,不如就叫他去服侍皇姐一家子,想来能叫皇爷放心。”
这话正中郗法的下怀,郗法笑道:“你说得是。”便眉花眼笑地去吩咐狄林“见机行事”去了。
到六月十八,好消息频频传来:不但江南各地的土地兼并被打击了一遍,河南的夏蝗也被布政使等人处置好了。其中一个叫做宋三才的官员身为郑州知州,身先士卒,不但自己不信蝗神,更叫底下百姓们尽除了蝗虫,又将蝗虫等晒成了干、烤成了熟蝗虫,拿来给百姓充饥并饲养牲畜用,效果显著。
宋三才更写了一本《治蝗记》,详细写了他们郑州官员治理蝗虫的过程,上达天听,作为对太子大婚的贺礼。
吕文则大喜道:“得此能吏,我等之福也!”便将这个宋三才作为千金买来的马骨,赐了虚衔,又调他进京做户部官员,以示天下人这等有能之人是必会得到重用的。
果然,七、八月间,全国各地的有才之人纷纷自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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