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痛不堪,踩了一下油门,让车子在路上奔驰着。先拖着吧,他希望拖得越久越好。
远远的,他看到了在那里等公车的人。他只是无意识的到了这里,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穿着一种淡紫色的大衣,尽管手上戴着手套,还是有些缩,似乎很怕冷,他看着她那个样子,不禁想冲上去,载她一截。
有一个小孩从一旁蹦出了,笑着去扯名悦的衣角,名悦笑着拍了拍那小孩的头。她笑得很灿烂,让他被那耀眼的光芒所灼伤,小孩他昨晚已经见过,在她家的楼下还有另一个男人,他们玩了整整一天,多像一家子,如此温馨。
他心中闪过一个词:嫉妒。他竟然在嫉妒那个男人。接近她,真的只是为了回胜吗?还是他自己有私心?他悄悄的离开了,不想面对她,他怀疑她昨天晚上是在梦里打的那个电话,她那么犟,怎么可能向他低头?要不是那样,就是他自己在做梦了。
名悦用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了慕北的车子,她朝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她知道他来过了。他不回答她,让她的一颗心一直悬着,没有底。要是他们可以结婚,一定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姐姐满意他,哥哥赞赏他。至于林回胜,若她结婚了,便是最好的回避他的理由,他没有立场再来找她。
在车上,她心不在焉,竟然多坐了两个站,最后茫然地下车来,等着返回的车。可她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不到,不愿意再等,只能打车。一到华歆,她决定再打电话去求证,她不想拖着。
她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给他,只是他很久都没有接,她挂了,又打了几次,他才接起,不等他开口,她开门见山地说:“昨晚我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慕北愣愣的有些懊恼地望着自己的手指,装着不知道,问:“什么事?”
“结婚。”名悦毫不犹豫地再说了一遍,已经说过第一遍,再说一次又如何?他想怎么看她,就怎么看吧,她不在乎。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慕北再也坐不住,嚯地站起。她都是这么去相亲的?这么直接,她是不是逮着一个男人就这样向别人求婚?他气得发抖,她需要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对象,可以结婚的对象。
“我只是求证,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名悦咬着牙说。
“为什么是我?”慕北尽可能地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平静地问。她大概不知道她那无所谓的态度有多大杀伤力,他气得手臂都在抖,几乎要握不稳手里的手机。可是,他还想听她怎么说。人就是这么贱,别人打了你左脸,你还心甘情愿地将右脸也伸过去让他支配,任他摧残。
“如果是你,我的家人不会有任何意见。”名悦据实以答。
“那么,你呢?”他的手心渗着汗,她的口气,仿佛不是她要与他结婚,而是她的哥哥姐姐。
名悦不说话,她突然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干愣着。
“跟我结婚,你会后悔一辈子呢?”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名悦顿了一会儿,依旧从容地答他:“我不会后悔!”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后悔了。
“很好!我会给你答案。”慕北狠狠的说,他将手机狠狠的砸在墙壁上,一阵强烈的响声,吓得刚要推门进来的陈秘书愣在了那里,不敢进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犹豫着敲门。
“进来!”办公室里传出了慕北冷冷的声音。
陈秘书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望着雪白的墙壁上插着的一些手机的碎片和地上的一片狼籍,半天不敢出声。
“有什么事?”慕北一下子恢复平时的样子,翻着桌上的文件,问道。
“您昨天已经订了飞往上海的机票,要去那边考察,您忘了?”秘书小声地说。
“几点钟?”
“十点。”秘书回答。
慕北看了看表,现在已经九点,赶到机场好来得及,他交代了一下今日的基本工作:“今天林经理不来了,有什么情况不用向他报告,直接打电话给我。下午的会议,你要认真做好记录,回来拿给我看。”慕北边收拾东西边说。
陈秘书连连点头。慕北见她还站在那里,于是问:“还有什么事?”
陈秘书瞟了瞟地上手机的碎片,支支吾吾地说:“您的手机,要不要收拾一下。”
“不用了,你去吧。”慕北说。待陈秘书走后,他走到角落里,盯着那些碎片,自嘲地蹲下身来,从中挑出手机卡,装入了口袋里,看来他必须先去一趟手机营业厅换一支手机。上海考察需要两天,他觉得刚刚好,两天不用见到回胜和名悦。他可以逃得远远的,不用再为了他们的事一直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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