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图纸在手,哪怕众人尚未解开图纸之密,也好过无头苍蝇一般在沙海中瞎碰运气。
此后四人干脆让公孙策与白玉堂做这商客公子打扮,头回西行,而展昭、顾唯还有叶小差则成了二人请来护卫的江湖道上的朋友。
此一路一走便是小半个月,骆驼商队先到了西夏兴庆府。
李元昊早有称帝之心,因而早在明道二年于黄河上游兴庆府,也是那时的兴州,广建宫城、营造殿宇,落成这西夏都城。兴庆府都城周十八余里,长条方正,与开封府汴梁城格局十分相似,其护城河阔约有十丈,南北各两门,东西各一门。因此城离契丹、大宋极近,倘若重兵攻夏,极易失守,非是都城良地;可此地同时又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据诸路上游,扼西陲要害(1)。细细考量之下,这塞北唯有此处水草丰美、地饶五谷最是一绝。
西夏虽异动频频,往日却丝毫不拘宋人商客前来西夏都城。因而展昭、白玉堂一行人随骆驼商队入城之时,除却有人惊叹商队之中竟有如此俊朗不凡的年轻人,还各有各的风采,未有引来太多注目。
不过那叶小差一头白发实在引人注目,与包公那乌漆嘛黑、眉心弯月一样显眼。西夏寻常百姓许是不知,可将士兵卒总该耳闻大宋边境那打不死的白发妖怪,且他又是独眼,实在好认。叶小差入城前也不知哪儿弄了一顶笠帽,将满头白发束起,眼前蒙着一片黑布条做起瞎子了。亏得他武艺超绝、耳目聪灵,这绑了黑布,也跟没绑无二,晃晃悠悠地抱着胸到处走。那模样悠闲自在,唇角还带着一抹笑容,惊煞平头百姓。
这支骆驼商队分了好几拨,有些商客就是来这西夏的、有些是往高昌回鹘趣的,还有些往黄头回纥去的……便是展昭、白玉堂几人本也有事在兴庆府逗留。入城之时天色已有渐暗之意,众人在兴庆府皆在落了脚,整顿一二,再继续西行。
这一入城便呆了两日。
兴庆府虽也是下了几日雪,今日倒是难得弦月拨云,银辉洒城。
城内人来人往,皆有笑颜,比一路所见荒凉景色倒是有喧嚣热闹多了。
冬日寒冷,顾唯却仿佛不觉,只将屋子窗门大开,独自盘腿坐在窗沿上,目光从街上西夏百姓面孔上扫过。不多时,他便从人群里对上了那蒙着黑布条的脸,带着笠帽的叶小差仰着头,也不知怎么能隔着黑布捕捉到顾唯的视线,竟是远远地扬眉笑了一笑。在夜色灯火里,那是一张平平无奇又熠熠生辉的脸,委实夺目。
他飞身一跳,蹦到顾唯窗前,还没来得及踩到窗沿,便被顾唯抬腿一脚踹了下去。
“……”叶小差咚地落在客栈院子里。
闻声的百姓发出惊叫,更有人急匆匆跑来,嘴里着急咕囔着几句,与大宋官话不同,该是问:“怎么了?!”
叶小差坐起身,一点事儿都没有,还记的用手护住了那脆弱的笠帽。
他与围观来的西夏百姓耸了耸肩,懒得费劲解释,拍拍布衣上的灰尘老老实实往屋里去了。
身后还能听闻几句:“他是不是楼上摔下来了?”“他是飞过去的!”“我瞧着没事儿?”“摔了个结实,竟是无碍,是个英雄啊!”“他可是宋人?”“定是!也就宋人能跟长了翅膀一般凭空飞起了!”……更有人哈哈大笑,鼓起掌来高声称道,就差没拦住叶小差结识一番、再比划比划高低了。这党项族乃是西羌后人,古来便是崇尚英雄勇士的胡人,见叶小差看着精瘦,比不得他们族中虎背狼腰、膘肥体壮的猛汉壮士,又是个蒙着眼的瞎子,实则浑身气势可怕,自然不敢小觑,也生出几分崇敬了!
叶小差推进顾唯屋子,轻啧了一声,掀起半边儿黑布,“哑巴你这脚,要命呀。”
话虽如此,那露出的独眼兴致盎然,尽是战意。
要是往常他刚刚那一跳,顾唯无声抬脚,他定能抬掌去顶,再一勾,人也就进屋了,还能顺手跟顾唯比划两招。可他听风辨位,应付寻常人简单,应付顾唯那虚晃一掌下的一脚……这要能成,哑巴的名头恐怕要笑掉西北众马贼的大牙。
顾唯仍是背对着他,目光落在窗外,神色寡淡、不言不语。
叶小差早习惯一般,进屋抓了一把桌上的阿月浑子,只道:“路上碰上了个有趣事儿,可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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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艰难日万的一天呢。
终于要直奔大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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