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阳台的葡萄架上垂下一串串密密麻麻晶莹剔透，粒粒饱满，紫红紫红的大葡萄。
威廉站在葡萄架下，用剪刀剪下一串葡萄，他在阳台上按了水笼头，方便浇花，清洁阳台，将葡萄放到自来水下冲了冲，摘下一颗葡萄送进嘴里，一股甘甜和微酸的味道从舌尖顺喉而下，果肉滑嫩细腻、汁液充沛，酸中带甜，甜中带润，顿觉满口生津，清爽无比。
“嗯，好吃！”威廉又摘了一颗送进嘴里，他俯下来嘴对嘴的喂坐在轮椅上的司徒影，她闭紧了嘴，脑袋不合作地扭来扭去，威廉伸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他极有耐心地在她的唇瓣上一遍又一遍地厮磨，屋里传来脚步声，司徒影只得张开嘴，威廉趁机将果肉和舌尖一并送进她嘴里，又卷住她的小舌拉进他的嘴里，用力吸了一下，这才满意地结束这个喂食。
司徒影囫囵咽下嘴里的果肉，又抬起手背用力擦了擦湿乎乎的嘴唇，威廉要笑不笑地望着她，这就嫌他恶心了？他们可是要缠绕一辈子的，生要同寝，死要同穴。
“吃晚饭了。”王姐端着饭菜走出来。
威廉不能24小时地盯着司徒影，防止她跑，所以他一个电话叫来王姐，王姐既负责照顾司徒影，也负责盯着她。
司徒影不理威廉，却不能无视他的母亲，而且王姐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仿佛她只是这个家的保姆，这让司徒影有些不习惯，也很过意不去。
自从他弄折她的两条腿后，也没带她去医院，就这样听之任之，所以几个月过去了，司徒影的腿依然不能着地，她怀疑她可能一辈子也离不开轮椅了。
王姐给他们布置好葡萄架下的小餐桌，就自行回避了，威廉在家的时候，她从不肯跟他们一起吃饭，不是一个人在厨房吃，就是一个人回房间吃饭。
她表现得唯唯诺诺的，像是那种目不识丁，以儿子为天的无知村妇，面对这样的老人，司徒影从不当着她的面，跟威廉发生正面冲突。
王姐的厨艺很好，做出来的菜很是精致，色香味俱全。司徒影被威廉抱着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禁锢着她腰的手不时上移。
司徒影一声不吭地吃着饭，“宝宝，你变胖了。”威廉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揉着她腰间的软肉。
司徒影自顾大嚼大咽，她想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死胖死胖的，腻味死他，只是增肥效果很不明显。
“我喜欢你身上有肉，压着舒服。”威廉含住她的耳垂，喑哑的声音说。
面对他，司徒影已经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着他的下限，每次都以为是已经触底了，现在司徒影明白了，他的下限是负无穷大，永远没有尽头。
“你的胃口这么好，是不是有了？”威廉的手放到她的腹部，柔声问。
司徒影倏地扭过头，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看她睁大的眼睛，半张的嘴巴里包着的米饭，威廉挑一下眉，好心情地咧开了一口白牙，他终于打破了她的面瘫，这几个月，她连在他身边承欢，都是一副面瘫表情。
三秒后，司徒影恢复正常，她面无表情地咀嚼嘴里的米饭。
“你不是一直想给我生孩子吗？现在又怕成这样，出尔反尔，你闹的哪一出？”威廉一下一下地轻扯着她后脑勺的碎短发。
司徒影的头被他扯得频频后仰，这不影响她吃饭，她用汤匙舀了米饭，往嘴巴里送。
威廉突然将她的头往前按，汤匙没能送进嘴里，米饭溅了她一脸，他继续按着她的头，直到将她的脸摁进饭碗里。
“你不是很能吃吗？吃啊。”他懒懒地说。
脸被摁在碗里，司徒影张嘴吃着碗里的米饭，她已经从暴力不合作反抗期进化到非暴力接受期。
面对一个下限负无穷大的人，她坦然地接受他强加于她身上的一切，最好的反抗就是视他如无物，心不禁，得自在。
她自在了，威廉就不自在了，这是一场对峙，必须有一个人服软，才能分出胜负，才能结束本轮游戏，才能开始下一轮的对峙。
“你，过来一下。”威廉对着屋里叫道，他从来不称呼他的母亲，当然更加谈不上尊重，就像在使唤一个保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要。”司徒影两只手抓紧了餐桌边沿，低声道。
“求我啊。”威廉悠悠道。
“求你。”司徒影哀声道。
“没事了，你不用过来。”威廉发话了，快走到阳台的脚步声一下停下来，然后原路返回，脚步声走远。
“继续求我。”威廉将她拉进怀里圈住她的腰。
“求你。”司徒影脸上沾满了米饭粒，她清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说你爱我，温柔点，像以前一样，一遍过，否则我叫她过来参观。”他命令道。
司徒影背对着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米饭粒，“慈安，我爱你。”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
“宝宝，我也爱你。”威廉双臂扣紧了她的腰。
司徒影抬起一只手，摸着脸上的米饭粒，一粒一粒地送进嘴里，现在的他是不正常的，或者这就是他的本性，以前她看到的那个慈安才是不正常的，她觉得自己也慢慢变得不正常了，可能有一天，她也会变得像他一样疯狂。
他说爱她，却打断她的腿，让她离不开轮椅。
她说爱他，他又不信。
其实她要想逃，总是有机会的，她还寄希望有一天他能变回以前那个慈安，几个月过去了，他毫无改变。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魔鬼和天使，所以产生了自控力，而他却任性妄为，任由他心里的魔鬼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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