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已经晚上7点。佐伊吃过艾布纳帮她叫来的外卖, 坐在新家客厅的露台前，眺望曼哈顿的夜景。
“为什么不可能？”系统今天第N次问起这个问题。“钢铁侠是你最喜欢的超级英雄, 现在他对你的好感度已经高达92点，恋爱支线已经开启。你只要回应他的感情，任务马上就可以完成了！”所谓获取任务对象的好感值, 是为了拥有对任务对象的影响力。而只要影响力够了, 任务自然也就可以立刻刷满了。
佐伊翻检着和晚餐一起送来的果盘，无奈地拉拉自己的头发。“不行。”她挑出最圆的一只桃子，放进嘴里。
“为什么不行？”系统觉得自己已经快出bug了, “前两个世界里你刷詹姆斯·莫里亚蒂和洛基的好感度的时候可从来没手软过！”自家作者在前两个世界里为了完成任务都要不择手段了好不好？怎么到这个世界就缩手缩脚的呢？
“因为托尼·斯塔克和他们不一样。”红红的桃子没有想象中好吃, 佐伊把咬了一口的桃子放在一边。“第一个世界的时候, 我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总觉得那是我做了场光怪陆离的梦，只要梦醒了, 我就还是那个和室友一起追剧刷微博、周末到处逛街的普通学生。”她把腿搭到脚凳上。
“所以和莫里亚蒂在一起的时候, 我不顾及自己做事的后果。我不怕警察或者其他什么人找上门来，我也不怕会不会因为和莫里亚蒂走得近会遇见危险。莫里亚蒂大晚上把我绑出去, 我不高兴了，就敢扇他一巴掌。”佐伊又把桃子拿了回来。
“可等我从伦敦塔桥上掉下去的时候……那种堕楼的瞬间带来的恐惧感才真正让我明白, 我确确实实，是被你带进了不一样的世界。”
睁开眼睛，被一个神秘的声音说什么是穿越进了自己的小说, 并且自己在执行任务之后马上就会死？
佐伊不知道其他人, 但她自己, 是真的无法做到完全相信的。
“诶？可你当时……”系统没想到，自家作者居然在执行第一个世界任务的时候依旧处于不信任TA的状态。
“之后和洛基在一起的时候，你说我消极怠工。”一颗桃子被她啃完了，佐伊把桃核扔进垃圾桶里。“我抽烟、喝酒、去派对、和人疯玩，洛基的好感度马上要变成黑化值了我也不在乎，你以为我是想拖延时间。”
她把果盘里的樱桃拨出来放进一只小碗里捧着吃。
“不是吗？”系统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其实我当时只是想，如果我真的快死了，那么为什么不能放纵一回呢？”佐伊直到现在才敢坦然承认她当时的心理状态。“所以我才去参加那些吵得我头疼的派对、喝那些我根本不喜欢酒。甚至当时睡了洛基……”
她忍不住笑出来，“我当时只是想，反正我都注定要死了，那么死之前享受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洛基是神话里的神明，我睡了他，也不亏本，不是吗？”
佐伊从露台边的椅子里起身，拉好窗帘，打开了电视机。
“那……你现在不这么想了？”系统心里哀叹自家作者可真是玩大了，但又不敢说出来。
“是呀，我现在不这么想了。”窝进沙发里，佐伊选了一部这个世界非常出名的科幻片。“看见钢铁侠和美国队长的时候，我忽然就想通了。不管我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我都不应该挥霍。就因为我快要死了，所以我才更要让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活得意义，不是吗？”
佐伊拉过条毯子给自己盖上。
“等把我偶像的事情解决好，我要先去一趟华盛顿特区。上个世界的时候我还有好几个想去的地方没去成呢。白宫我还没去呢。”佐伊开始盘算起自己的“死前一定要做的几件事名单”，“然后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想回种花家看看，我特别好奇在这个超级英雄满天飞的世界，我们种花家会不会也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
她兴致勃勃。
“然后我还想去各个大学听听课。嗯……我还没蹦过极，跳伞、坐一次热气球，还有好多事，我都应该尝试一下。”佐伊靠在沙发一侧，开始盘算起她应该把哪件事放在列表最前面完成。
系统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呃……佐伊，可这些跟你刷满钢铁侠的好感度然后立刻完成任务之间并不冲突啊。”去华盛顿？种花家？时间线会崩溃的呀我的作者菌！！！“你可以立刻把这个世界的任务结束了，然后再去玩。”系统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诱骗无知少女的老巫婆。
“不要。”佐伊干脆地拒绝，“我绝对不会欺骗我最喜欢的偶像。我尊敬他，我憧憬他，但那不是爱情。我不会以欺骗的方式达成目的。”她把茶几上的水喝掉，“不能因为之后他不会记得，我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算钢铁侠不会记得，但我会记得。”欺骗就是欺骗，无论出发点听起来多么冠冕堂皇，都无法掩饰本质的虚伪，“既然我的人生已经进入倒计时，那就让我活得真实点吧。”
*
深夜。
“呃……”可能是因为今天又想起了那个从伦敦塔桥上掉落的冬夜，佐伊睡得很不安稳。“啊！”强烈的失重感让她从噩梦中被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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