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钱正看着林羽泽, 嘴角勾着不屑的弧度，问她：
“你说，晋给过我什么，我为什么要忠于她。”
林羽泽沉默了很久, 没有说话。
钱正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又坐下来，感叹到：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立了功，运气好被贵族家的小姑娘看上了，我娶了她之后, 被赐了新的名字, 从此便不再是晋人了。”
钱正个子高, 为人靠谱, 又是性格爽朗的一个人，现在没了以前的痞气，是挺招小姑娘喜欢的。
林羽泽感叹道：“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钱正笑道：“你还是老样子。”
林羽泽好奇：“我是什么样子？”
钱正笑意更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看你平时挺机灵的, 但是性格太直, 易折。”
识字了就是不一样，以前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林羽泽也不介意。
“何出此言？”
“以你的身手，再加上是公主的侍卫, 想要杀北狄王方法有的是, 何必用这最危险的办法。”
林羽泽杵着下巴, 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这样畅快吧，我本来就是来复仇的，猫蛋死了，总该血债血偿。”
钱正闻言，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扯了一下。
“你想怎么报仇，杀了北狄王？”
林羽泽：“还有雅儿檀和一个叫赫都的将领，只要是北狄的贵族，杀一个算一个，不亏。”
钱正好笑的说：“我现在也算北狄的贵族了，要杀我吗？”
林羽泽耸耸肩，不置可否。
钱正：“我记得喜欢玩人兽斗的就雅尔檀公主一人，你不妨考虑下从她的敌人处入手。”
“睿亲王？”
“没错，她和太女两姐妹可谓死敌。”
林羽泽：“北狄乱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既然已经背叛了晋，为何还帮我。”
钱正：“我不是帮晋，我只是帮你。”
林羽泽：“我......”
钱正饮下桌上的酒，看林羽泽犹豫，爽利道：“你也别觉得欠了我人情，我钱正做事只求顺心，什么仁义道德，全是狗屁，老子爱咋地咋地。”
林羽泽忍不住笑道：“这倒是像你，虽然......我还是要谢谢你。”
“过命的交情，何必言谢，你不怨我，我便心满意足了。以后想除掉谁，不妨耐下性子来，简单粗暴的方法最容易两败俱伤。”
林羽泽点头，拱手道谢，以后不知道还见不见得到，一时间眼睛有些热。
“还有，以后没有钱正这个人了，我叫多和隆。”
林羽泽深深看了老钱一眼，转身离开。
祭祀仪式的前一天晚上，雅尔檀让林羽泽去见她，桌上放着一套衣服，和一柄一尺长的细剑。
“到时候你穿着这身衣服去。”
林羽泽：“绑了她却不杀她，敢问公主为何？”
雅尔檀：“本宫自有安排，活着的她才能帮本宫得到想要的东西。”
林羽泽知道的信息太少，万一一个不成自己被当了枪使，就太被动了。
“公主对明天的事可有把握？”
雅尔檀将最后一个指甲染上鲜红的蔻丹，漫不经心的说：
“本宫要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林羽泽听着雅尔檀阴冷的语气，后背发冷，这蛇蝎一般的女人。
“我绑了睿亲王，以后可还有活路？”
别看平时雅尔檀看着挺赏识她的，谁知道发起疯来会怎样。
雅尔檀笑了，道：“到时会处死一批来自晋国的侍卫，会有替死鬼为你去死的。”
“还有”雅尔檀接着说，“谷梵也知道，我前些年便到了招亲的年纪了，母皇总催，太女姐姐也希望我找个贵族家的外子，帮她笼络些人心，可是......”
雅尔檀看向林羽泽，若有所指的说：“我不想做事束手束脚的，还是找个逞心的好。”
“到时候你有了尊贵的身份，便不用像现在这般处处低人一等了。”
林羽泽浑身都僵了，这神经公主真看上她了？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令人厌恶。
好不容易从公主府告退，林羽泽看着漫天的流云，在北狄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 . . .
第二天。
祭祀在祭坛举行，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不见睿亲王，北狄王等了片刻，依然没有睿亲王的身影，呵斥了几句，打算派人去叫。
话音刚落，数百人穿着昨天雅尔檀给林羽泽一模一样的衣服突然出现，二话不说便开始无差别杀害，尤其是北狄王得到了重点照顾。
赫图阿拉城的山脚下，睿亲王被关在一坐小院子里，周围有上百人守着，和林羽泽穿着同样的衣服。
“雅尔檀那个贱人，以为让我错过祭祀便会让母皇厌弃了我吗？没想到她也会出这样的蠢招。”
睿亲王身上捆着数条绳子，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当年她和她姐姐在我母妃那里抢着吃狗食的时候还懂得假意奉承呢，怎么越活越蠢笨了”
林羽泽双手抱着剑，靠在一旁的墙上，无视骂骂咧咧的睿亲王。
睿亲王骂了半天，她也算知道了点几人过去的恩怨，皇后生了太女和雅尔檀后没多久就没了。
北狄王将年幼的两人寄养在贵妃那里，也就是睿亲王的母妃，北狄王忙于战事，对所有的子女都疏于照顾。
听睿亲王的描述，想来二人小时候没少受到虐待，只是北狄王前几年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立雅尔檀的外子姐姐做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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