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瞧不起我,可是他们凭什么瞧不起我,他们只会在我面前趴着,摇尾乞怜——要不是陈舟——对,是陈舟,都是他干的,田尔耕一定是死在他的手里!”
崔呈秀的声音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手中的金珠:“灵犀,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死?”
肖灵犀走过来,握住崔呈秀的手,将他手中的金珠放回了桌子上。
“你不愿意?”
肖灵犀默不作声的端过一壶酒,斟满:“这是鹤顶红!”
崔呈秀大笑:“好好,鹤顶红,极好——想当初,那些死在天牢诏狱里面的人,谁不渴望这一杯鹤顶红?”
他开始疯狂地往嘴里塞着各种东西:“老人说,黄泉路远,要做个饱死鬼!”
肖灵犀不说话,端着酒杯,看着状若疯狂的崔呈秀。
终于,崔呈秀停了下来,将肖灵犀环抱在怀中,伸手取过酒杯。
肖灵犀无言地将酒杯往前一送,两人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砰”,声音很清脆!
从听到了魏忠贤倒台的消息,其实崔呈秀就真真正正的心如死灰了。
原本他还心存侥幸,魏忠贤倒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苟且偷生没什么意思,那些东林党人都能不怕死,自己绝不能让他们比下去。
既然魏忠贤都如此识趣,自己也不能不识趣啊,魏忠贤舍了秉笔太监,自己已经是罢了官,那就舍命好了。
崇祯的圣旨,已经签发,恐怕日夜兼程到自己这里来了。
这一桌酒宴穷奢极欲,堆满了金银珠宝,佳人在侧,也算是圆满。
“灵犀,你怎么办呢?如果留下来,恐怕你还要受他们的凌辱,不如就与我同去吧!”
一仰头,这一杯毒酒喝了下去:“好酒——”
这酒字还没有说完,已经是一阵痉挛,弯下腰,蜷缩在地上,手捂着肚子。
七窍之中,有鲜血渗出!
好毒的酒,好快的毒——真的是好酒!
崔呈秀挣扎着转过头,却朦胧中看着肖灵犀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崔呈秀口中呵呵作响,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往后一仰一滚,桌子叮了咣啷的倒在地上,那满桌的酒菜和金银珠宝堆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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