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不需要你记得那些诸如哪根手指匹配哪种含义的规则,但却需要记住比那复杂得多的开启和保存方法……”索斯岚慢慢地说。
他还没有开始陈述详细说明,我就已经接过来说了下去:“开启时必须处在无菌无尘的密闭条件下,室温应保持在与受体体温相当的温度上,正负误差不得超过0.05度。”
“你知道?”索斯岚的手似乎抖了一下。
“我看过罗德里哥将军给我的资料,那里面有一些关于脑原体的内容。”我的视线离开了他的手掌,没有再看他手中的东西一眼,而是直接转身正视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不记得那些了吗?”索斯岚明显有些惊讶。
“有些记忆回来了,才刚不久,而且也并不完整。”我静静地回答,然后看着他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你知道,我要的承诺不是这个。”
“是,这里面是我的脑原体备份,唯一的一份。我已经把自己最宝贵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了,怎么了,不想要吗?”索斯岚抽动嘴角,做了一个也许是笑的表情。
“你把这个东西给了我,然后就可以对你现在的这个躯体为所欲为,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了,是吗?”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腋下一个还在流血的小小伤口上,轻声笑了起来,可是一边笑却一边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好,索斯岚,那你告诉我,所谓高比例重注性的那个比例究竟可以到达多高?所谓能被继承的大部分主动和被动意识,这个部分究竟有多大?就算,就算是百分之一百的重注率和全部的意识,你手里的这个备份是什么时候采集的?总不可能是在你到苍戊星来以后采集的吧?这里没有必要的设备,也没有这种技术手段。那么,刚刚过去的这几百个小时又算什么?我们在这里做过的这些事,说过的这些话又算是什么?一场无痕的春梦?”
“这是希望。”索斯岚回避了我的问题,只是简单地说。
“最后的,最绝望的希望?”我流着泪笑着问他,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很凄惨,想要抚平微翘着的嘴角,脸上却僵硬得根本不再有其他的什么表情,只是摸了一手的湿润。我知道这个时候哭很难看,我不是小趸那个泪包,我一直觉得自己还算坚强,可是这会儿我就是忍不住,也管不住那些从眼角的凹缝里自己不停往下挂落的液体。
“如果你要的只是这个身体,我会尽量保护它的。”索斯岚垂下的眼睛不再看我,沉默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冷。
“你!你!好,我会替你守着你的希望,但你也要记住,替我好好守着我要的这个他妈的□□!从现在起它就是我的禁脔了,少了一块皮我都会找你算帐的!”我咬着牙,深吸了口气,用尽力气调整好呼吸,忍住想要砸到他脸上去的拳头,把他手里的东西拿了过来,死死地攥在手心里。
“将军……”他终于抬起有些颤抖的眼睫,面对我的怒气,讪讪地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已经太习惯这么叫你了。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猛地抱住了他,“别让我有用到那个东西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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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斯岚的身体有瞬间僵硬。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可我知道,这种反应只能说明他不会对我刚才的那个要求做任何承诺。以前索斯岚其实也没少骗过我,那时候我们还是敌人,或者说我是他手中的囚徒和逃犯。但是自从成为情人以后,他似乎就再也没有骗过我,哪怕是像现在这样能让我稍微安心一点的所谓的“善意的欺骗”都不会有。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希望他还是以前的那个他,会带着欠扁的表情对我说些阴阳怪气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里似乎很执着地认为,那样的索斯岚要比现在这样的索斯岚更强大,就是一个无人可以攻克的堡垒,或者是一个天生就是为了炫耀胜利而存在的无敌要塞。
我闭上眼,在他的肩头靠了一下,然后飞快退开。
“什么时候滚?”我抬起头看他。
“再等等。”索斯岚的声音冷静了下来,带着点惯常的沙哑。
“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或者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我也冷静了下来。
“这个地形本身就像是个陷阱,我们现在刚好凹陷在坑沿上,一旦被人包围了,突围可能不容易。”索斯岚想了想,伸手想抱我,却被我让了过去。他收回了手,没有多余的表情,直接用手指沾了身边狼尸的血,开始在地面上画地形图:“你看,这个位置,崖头比其他地方都高,从下面很难直接上去,所以反而可能是一个防线上的漏洞。如果来的是骑兵,在这种高度的崖头上完全没有施展的余地,所以这个方向的防守应该是最空虚的。”
我在他手臂以外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那张粗陋简洁的图,沉默了一会儿问:“如果不是勐塔骑兵,而是‘浪子’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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