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啸宇四周张望了片刻，似乎在确认是否有人在偷听，转而说：“抱歉，这里的孩子心智都很敏感，我怕有人听到我说的话会胡思乱想，所以……”
史正天摆了摆手，示意他并没有关系。
确认安全之后，吴啸宇继续说：“上个月，小云忽然说他看见了传说中的婴灵化成的冤鬼……当然，他说的并不是鬼，而是僵尸，并且，他竟说我们不应该每年这样烧香供养他们，滋长他们的嚣张气焰，而应该奋起反抗。当时，我们反复劝阻这孩子，他却根本不听，还是坚持自己看见了鬼怪，并且要帮助我们消灭鬼怪。”
“但这之后的近一个星期时间，小云的表现又恢复了正常……我们也放松了警惕。”
“可正当我们几乎要忘却这件事之时，在一天夜里，巡夜的老管理员，竟在教堂侧门的祷告间里发现了小云，当时的他，点起几根蜡烛，将一只用布袋套住的野猫用石头砸成了肉酱！”
“好残忍！”凌笑不禁失声叫出来。
“那位老管理员被吓得心脏病发作，现在还在住院观察……”吴啸宇说，“出了这种事，我们也不敢再怠慢了，毕竟，如果小云本生有严重的暴力倾向，让他和其他孩子呆在一起说不定会酿成大祸。然而，小云是一个可怜的弃婴，也是由从前的神父一手抚养，与我们接触的头一年倒也安静如常人……所以我们并不像采取太过极端的措施，就还是将他留在了身边，多加观察照顾。”
“但自从那件事之后，小云越发的沉默孤僻，身边的孩子，知道他杀猫的事实之后，都认为他是恶魔，亵渎灵魂的罪人，甚至奚落他，欺负他。无论我们怎么劝导，都没有帮助……”
“而且，尽管我们多加照顾，小云似乎还是产生了极大的心理疾病，常常做噩梦，夜里发出恐怖的尖叫，强调自己看见了僵尸，我们试图请过心理专家前来治疗，但终是找不到引导、排解他恐惧的方法。”
“因为……就连专家也说……小云所经历的，很可能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某些事，因为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引导或催眠，得出的结论都只是一样，那就是：小云的确看见了僵尸。”
“这件事，我们一直很困惑，事实上，什么僵尸、鬼怪，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里的孩子和老人也都从没有提起过，不知道为什么到小云这就成了‘真的’，为了这产业的名誉，很多事情我们并不便闹大，也不希望太多人来插手，再说，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也不可能让警方来调查……”
吴啸宇神情极其为难，“有时候，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是这样，或许我们能帮得上忙呢？”何雨诗说道，随即望了望身边的几人。
史正天似乎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拍了拍吴啸宇神父的肩，说：“啸宇，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也非常谢谢你能为我们提供这个活动的地方。”
“这……没有什么。”
“至于你说的传说。”史正天说，“我也是半信半疑，不过，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开口。”
“呵呵，那多谢你了。”吴啸宇说，“不过你也放心，传说永远只是传说而已，不会对你我造成什么影响的。”
“嗯。”史正天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们多借用一会儿教堂么？”
“这没什么，今天不是礼拜，你们继续聊吧，那我先去忙了。”吴啸宇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秦逸风试探地说：“这样节外生枝，好么？”
“既然要在这里活动，总该确定安全性吧，调查一下大概也无妨。”何雨诗说。
“我们现在每个人都不大安全。”史正天严厉地说，“根本不清楚，暗中有多少眼睛在监视着我们，还做这种也许毫无意义的调查，我看并没有必要。”
“是么？没必要……”何雨诗似乎冷笑了一声，但最终也不再多说什么。
秦逸风微微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虽然他也觉得对此事的调查根本多此一举，但心中却怎么也放不下刚才听到的那个传说，仿佛，传说很快……就要变作可怕的现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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