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齐烁抚着留了十年的胡须，咧开嘴呵呵笑，他的小徒弟如今长大成人，成了真正的男人了，算算也该有二十二三的年纪了。长得和他当年预期的一样，高高俊俊的，能迷倒一票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可惜他那样的身高，配上那样的身板，稍嫌瘦了点。
不能怪他没把他养好，实在是这往后的五年，小野沉迷于看书，没日没夜的在他的山洞窝着，饮食无规律，能长成现在这样已经是万幸了。
唉！他对小野真的已经很满意了，这些年小野也算乖巧，没干什么血腥的事，就是砍了不少树，然后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教小野的剑招他再也不使了，他每次练剑就只用两招，一招竖劈，一招横斩。
而卧龙山的树差不多被他用这两招砍光了，好在野树砍不尽，春风吹又生。
“师父。”小野看见他，叫道，师父长得越来越像爷爷了，只不过爷爷的胡子是白的，师父的是黑的。
“小野，和师父比划比划？”上次和小野比剑好像是两年前，他们都用木剑，打了一天一夜，直到他的剑直指小野的心窝才分出胜负。那时候他就明白，小野要胜过他只是早晚的问题，也许就是今天。
“好。”一个字，很简单。
这也是让齐烁比较担心的，这些年来小野越来越惜字如今，不爱说话了，会不会已经造成心理扭曲了？
依然是木剑，木与木在空中相击竟然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两道疾速的身影互相追逐，两把木剑不时的在空中相遇，没有刀光，所以没有剑影，有的只是金属与金属相撞的“铮铮”声……周围的空气形成强烈的气流在他们的周围环绕。
风动，树摇，叶落，草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道身影同时禁止不动，空中一物重重的落地，发出断裂的声音。
“你的剑掉了。”齐烁淡淡的说，对面小野桀骜的身姿立在风中，丝毫没有失败的沮丧。
“没关系。”
淡淡的声音，清冷的语调，纹丝不动的表情，仿佛真的没关系……
他的周围，空气疾速的流动，强劲的气流将他包围，他微微的抬起右手，强劲的气流就都集中在他的右手上，双脚悬空，嘴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子吼，眼眸闪过嗜血的红光。
此时的他，竟是如此妖异……他究竟是人，是妖，还是兽……
“师父，接招。”
右手落下，右手上的那股气流直逼齐烁而去，齐烁感到的不是妖气，而是剑气，木剑向前横挡，但还是被那剑气震出五米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噗，一口鲜血喷出。
“师父！”小野焦急的奔到齐烁面前，扶起他。他真的不知道这招的威力这么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师父，不要离开小野，不要……
齐烁的手抚上小野已经成熟的脸，没有泪水，他长大了……他明白小野内心的脆弱，他比谁都渴望拥有家，比谁都需要亲人。所以他的担忧他能理解。
他不理解的是小野为什么要这么担忧，这么自责？他是要死了吗？为什么他这个当事人一点也不知情？
“师父要死了吗？”他是胸口很痛，被他的剑气所震，可是他真的没感觉自己有重伤到马上就要死了，如果他这么容易死，那怎么配江湖人的厚爱赐给他“剑仙”的名号？
正所谓关心则乱，齐烁一语惊醒梦中人。
小野立即把上师父的脉搏，脉象正常，五脏六腑也没有受损，太好了，师父不会死。还好，还好，医书不是白看的。
“师父虽然命大不死，但是用尽内力挡你这最后一击，所以师父的内力被震散了，现在只剩下三成的内力，再也承担不起‘剑仙’的称号了。”
“对不起。”轻轻的说着这三个字，却饱含着重重的自责。
“没关系。”齐烁学他，说得云淡风轻。“没想到小野的功力已经如此之高，竟然可以做到以手为剑，我这‘剑仙’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小野，今日我总算见到什么是真正的剑仙。”如果让他就这么死了，也死而无憾了吧。
“师父。”
“对的，你是我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父很骄傲。”投给小野一个安定的笑容。
小野抿着嘴，不语。
“哦，接下来几天，师父要闭关养伤，不要来打扰我哦。”事实上他是想下山去玩几天，好不容易有借口了，千万不可放过。
“是。”师父生他的气了吧，所以不想见到他了……
“那师父先去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你回山洞去，呃……看书吧。”这几年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下山采买，但是毕竟来去匆匆，山下花花绿绿的生活还等着他去重新温习一下，不能整天闷在山上，多无聊。
真是汗颜……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玩，难道是独孤顽童的茅屋住久了，多少沾染了他的顽性？
小野离去的背影，在齐烁的眼中是那么的孤单落寞，他忽然有点不忍，真的要把他一个人留在山上，要不要带他下山？
午后，阳光穿过枝繁叶茂的树枝，投射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坐在地上，背靠大树，一脸的落寞。旁边围着猴子一家三口，十年过去了，难道这一家三口还是当年的猴爸，猴妈，猴仔？
当然不是了，人家猴仔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此时它们一家三口正给男人充当搬运公的角色，只见猴小妈一脸好奇的将几粒雪果传给男人，男人接过果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送。也许，此时给他投个毒他也会看都不看一眼，毫不犹豫的一口吃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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