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大夫为什么会死呢?
秦恋百思不得其解,秦辰已换好衣衫来到了殿内,他换了一身月白长袍,淡紫的裘皮披在双肩,长长的发盘了起来,如此盛装,也不知是有什么庆典。
他亲自为秦恋换衣,是粉红的束腰长裙,裙裾有碎花的样式。
秦辰为她绾发,点胭脂,待一切工序完成,镜子里的她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而镜子里的秦辰,只眯起了狭长的眼,盈盈笑着。
他的笑里不带任何感情,秦恋不禁问他:“你知不知道,这样对我是死罪?我可是皇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恶劣。
可能是他几日前曾说过,他恨她吧。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恨她,但恨一个人哪需要什么理由。
或许,他是恨她代替了与他相爱的秦恋吧。
他不再笑,而是望着镜中人,答非所问:“恋姐这样很好,今日太后设宴……”
秦恋不满他的回答,蹙眉打断了他:“我在这宫中无名无份,不方便四处乱闯吧。”
秦辰不以为然,俯下身来撩起她一缕长发闻香,沉沉道:“你莫要胡闹,今日大将军凯旋归来,皇后岂有缺席之理,不过你说太后会奖赏皇上什么呢?”秦辰越说越开心,好像那个被奖励的人是他,随之他指一紧,扯得秦恋的头皮生疼,见她痛苦呲牙,他越发开心,又道:“啊!太后日思夜想的好儿子刚归来,宫中又缺个正宫娘娘,将军之女怜清待字闺中,若两人联姻,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辰的眼忽然瞪大,他病态地笑着,一遍遍地重复问秦恋‘可好’,依然不肯放过她的发,秦恋不敢挣扎,隐忍着头顶传来阵阵的疼痛,连答他:“好好好……”
他有病,她不敢惹!
不过他赢了,现下是他不让她好过!
“恋姐你与皇上多日不见,定是十分想念,今日就让我带你去解相思之情吧!”秦辰放出这些话,就被尾随他的太监们架着上了大轿,一路无话,秦恋陷入了苦思,她该如何去面对南宫墨?
*
宴席上惊艳四座的不是秦恋而是将军的女儿怜清,但她的身影却深深吸引住了一个人,身着玄衣纁裳的王子——南宫墨。
太后喜怒形于色,他不喜秦恋出席,但顾全大局只吩咐身边的太监传话,有斥责秦辰的意思,眼角余光,她睹见秦辰干净的下巴,他一直保持着僵硬地笑容,流线型的轮廓,看着优美,但他半露在外的手上指节苍白得可怕。
“让我走吧,那样你也会好过些!”秦恋好心建议,却被秦辰猛的拉入了怀中,他目光直视,笑容更甚,秦恋慌乱挣扎,他终于开口,“你看对面。”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秦恋终于正视南宫墨,是炙热的眼神,他与秦辰一样心不在焉,但他的目光是追随秦恋而来。
此时此刻,秦恋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明白南宫墨为什么还要这样看她,也不想明白。
泪光在眼周盈盈闪闪,她狠心撇开脸,安静地躺在秦辰怀中,随着他轻笑一声,他的唇已压下,冰冷的吻。
闭上眼,秦恋不想去理会周围的吵吵嚷嚷,任秦辰摆布,但那边更吵了,隐隐,她听到器皿破碎的声音。
是太后大怒,秦恋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秦辰终于放开了她,她瑟瑟地伏于地面,耳朵嗡嗡作响,她再也听不清他说的,慌张地张望四周地面,粗喘着。
“我看我怎么说你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真不知耻!”
“去后面罚站!等会叫你家长来见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太后愤怒异常的脸,她脑海里回荡的全是中学老师喝斥的声音,那次是因为考试不及格,所以她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批评。
可是,她真的不是不知耻,被批评的时候她脸很烫,只是贫血得太厉害,她的脸常年苍白,没法变红……她又羞又急,一直埋头只是不想让人看见,其实她已泪流满面……
抬头,她看见萧太后气得倒在椅子上,大病初愈本就苍白的脸,越加没了血色,南宫墨在她身旁,低声安慰。
她终于平息下来,皱眉和南宫墨说了什么,南宫墨微微点头,凝眉正色道:“哪来的舞姬如此大胆,今日是将军的庆功宴,容不得你胡闹,还不快滚!”
如果秦恋不说话,她还不知自己的声音会抖得这么厉害,她连连应承,跪着退出了大殿,背离时如芒刺在背,只得大步跑走。
周围的风景已成片片彩条,她再次没了去路,停在一个荷塘前,目睹初春来临,冰雪融化,塘内翠绿的小芽露尖角,生机盎然之景色。
可是,她还有生机吗?
哀伤涌上,她无力地蹲下,想哭,但身后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她收拾心情警惕地回头,只见一身着紫袍的公公,他轻喘,尖声尖气地调侃:“皇后跑得可真快,杂家都快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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