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乖徒儿,你可少喝点。”夏凌康察觉,用手肘撞了撞赵忆双,她抿笑不已,只道没事。她双腮被酒气染红,眼前混沌一片,失重地倒向夏凌康,他手忙脚乱地护住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在夏夫人看来,便是男女之间的暧昧,一时高兴,起身宣布,“今日吾儿归来,又带回个娘子,今个儿我便在这里做主把他俩的亲订了!”
“什么!娘你可别乱说!忆双她可是我徒弟!”夏凌康性急,推开赵忆双站起反驳,而赵忆双却倒在了夏凌正身上,事出紧急,他顾不上礼节,倒亲力亲为将赵忆双扶回桌面趴好,如厮温文尔雅的男子,与夏凌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夫人了解自家儿子,以为他这是与自己玩笑,不依不饶,夏凌康有理说不清,于是赵忆双在自己师父的深情呼唤下,缓缓醒来。
她本浑浑噩噩,只闻夏凌康道:“忆双,快快醒来救救为师啊……”
赵忆双唯恐他又遇险情,从混沌中醒来,只是当她摆出功夫架势时,桌前那些个好菜全被撞洒了。顿时,四周鸦雀无声,阵阵凉风袭来,终于将赵忆双吹得更加清醒,看着眼前人面上均有少少惊诧,她才尴尬地收回了双臂。
这里不是江湖,有武功的人,恐怕会被人看作异类。更何况,她还打翻了一桌子的好菜……
终于,夏夫人心疼新儿媳,便出声化解,但夏凌康却揪着赵忆双不放,道:“忆双快跟我娘解释解释,你并非我带回来的娘子啊……”
这会儿换赵忆双呆滞了,片刻她转过弯来,那张白净的小脸儿又愈发绯红,她甩开夏凌康的手,续而闷不吭声,此等事情要她如何开口!回忆起夏夫人的善待,她更加羞怯,原来她是错把她当成了儿媳!
夏凌康急得跳脚,夏夫人改为大骂自家儿子,“今日阿福说你带回来个媳妇,为娘可高兴坏了,你爹在外谈生意我都把给他叫了回来,就为了看这儿媳,这会儿倒好,你却不认了!让别人姑娘的脸往哪儿搁呀!”
这事越发离谱了,未免事态严重,赵忆双狠狠瞪了夏凌康两眼,才开口解释,而开口才知,她的嗓音却已发抖,“师奶奶,您是误会了!我所说的师父就是您的亲儿子!”
赵忆双这一发言,整个场面再一次鸦雀无声,夏夫人哆嗦着手说了几个不成句的词儿,便瘫坐在椅子上,还好夏老爷撑住了场面,急急道:“劣子!此事真相到底为何?还不速速言明!”
夏凌康那个委屈,他苦着张脸将先前的话又说了一遍,后又迁怒于他人,指着在场的家仆们喝道:“是谁!是谁说本爷带了个娘子回来!是谁!本爷不过才出去几年,越发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话可是能乱说的!?”
赵忆双第一次见着夏凌康发火,虽不惧怕,却从他字里行间体会到一事:凡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人言可畏啊!
“师公,忆双给您敬茶了。”赵忆双恭恭敬敬地跪在夏老爷跟前,双手举杯置于头顶。夏老爷也不知是喝多了酒,还是喜的,圆润的脸上红霞飞,又或许两者都有。他眯笑着眼,好似一尊弥勒佛,接过赵忆双的茶连连道好。
而夏夫人则是喜忧参半,夏凌康年近二十,别家的公子早已妻妾成群,她自然也渴望儿孙满堂,而今他学成归来,还带了个徒弟,理应高兴,可婚姻大事却又落下了。现下媳妇茶喝不上,却先喝了徒孙茶,夏夫人心里真真百感交集。
一桌宴席,一场闹剧,给赵忆双印象最深的便是那夏凌正,正当夏凌康气急败坏时,还是他出来打了个圆场,说是人多嘴杂难免误传,家仆们哪有当主子的沉稳,一高兴一激动哪有不说错的理儿。
话已至此,夏凌康哪敢不服,当时全场鸦雀无声,就他一人咋咋呼呼,哪有半点当主子的模样。他只好顺着台阶下去,但仍是一脸的不屑,又反驳回去,“今天本爷是看在大哥的面上,若下次还这般,就别怪本爷摆出当主子该有的架子!”
众人皆称是,夏凌康得意地给赵忆双递了个眼色,又揽着她的肩坐下,而她的目光却追随着夏凌正,他上前安慰那家仆阿福,一笑一颦让远在席间的赵忆双都感如沐春风,更别提那看来还是个孩子的家仆。
先前赵忆双觉着夏凌康貌若神仙,但他哪有菩萨心肠,实在表里不一。这会儿得见这夏凌正算是领悟了,论样貌,他与夏凌康有所不同,夏凌康似夏夫人多些,便有了女性的阴柔美。而夏凌正身高七尺,麦色的肌肤更显男子气概,狭长凤目微微上扬,棱角分明的唇总是保持着一抿微笑,更和蔼可亲些。
如此翩翩风度,正是大家公子该有的范儿。
“忆双忆双,快给我娘敬茶呀,你傻愣着作甚?!”夏凌康火急火燎地扯赵忆双的衣袖,将她的思绪拉回。回眸睹见夏凌康,厌从心中起,不禁抱怨,她怎的摊上了这样的师父,到底她是作了什么孽,怎的就摊上了这样的师父!!
虽是厌恶,但该守的礼还要守,赵忆双轻哼一声,扭头又给夏夫人敬茶,夏夫人总不自在,却又顾及面子,强笑着喝茶,心里多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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