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眯着眼从澡盆边儿上拽下一块帕子将脸擦了又擦,然后仰头问齐裴云:“弟弟,干净?”
看着那一块白一块黑的小脸儿,齐裴云真想说“弟弟不干净”,他叹了一口气,弯腰将肉包抱在膝盖上,开始给她洗脸,这次肉包没有拒绝,乖乖的让齐裴云给她洗完,自己滑下了地,重新拽了一块帕子浸了水,两只小手拧巴拧巴,带着淋淋漓漓地水就跑了出去,三两下蹬着小板凳爬上炕,拎着滴水的帕子一下子就扔到了豆包的脸上。
那水极凉,看的随尾而来的齐裴云都浑身一颤,果然,豆包醒了过来,抓下脸上的帕子迷茫地看着肉包。
“洗脸。”这次肉包吐字极为清楚,抓过豆包手里的帕子就在豆包脸上蹭了起来。
一道又一道的墨迹消失,豆包的脸从黑色变白,变红……
齐裴云看不下去了,上前去将豆包抱了起来,对肉包说:“好了,妹妹已经干净了,你们去床上玩儿,我铺床怎么样?”
肉包摇头,将湿帕子放到炕桌上,撅着屁股将炕桌旁被涂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小褥子的一角抓起往中间一扔,然后如法炮制地爬到另一边将褥子角扔到中间。
小小的褥子很快就被团成了一团,肉包弯着腰两手抓住小褥子“嗯,嗯”地想要抱起来,奈何人小手短腿短,根本抓不住褥子最下面那一层,努力了半天就是抱不起来。
齐裴云好奇,便就这么看着,既然抱不起来肉包也不抱了,往炕上一爬,撅着屁股就用脑袋拱褥子,如此几下就将褥子拱到了炕边,只听一声“噗通”小褥子掉到了地上。
肉包如法炮制地将豆包盖着的被自己弄脏的小被子也“叠”起来拱到了地上,然后拉着自己找出来的小褥子在炕上吭哧吭哧地铺开来。还别说,铺的还算平整。
最后,肉包拍着豆包的枕头豪气万千的宣布:“睡!”
齐裴云真真是看的目瞪口呆,才一岁多的孩子!自己漫说一岁多的时候了,就是自己会洗脸也是来到了永康关以后才学的,更别说铺床叠被了!
肉包虽然没有叠的很整齐,可是却是似模似样的,这几年,这母女三人是怎么过来的?
齐裴云鼻子酸酸的,他将豆包塞回被窝里转身跑出了东厢房。
厨房中已有饭菜香气传出,他看着来回忙碌的朱姑娘,心中又是一阵歉疚,这个与柳家齐家非亲非故的女子都比自己这个父亲为这个家付出的多,他上前去道:“朱姑娘,这几年辛苦你了。今后洗衣做饭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朱姑娘虽如此说,不过看见齐裴云过来接炒勺便也让了过去,自己解了围裙欲出去。
“朱姑娘。”齐裴云叫住了她。
“嗯?”朱姑娘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年白鹭怎么过来的?”一旁的砧板上有切好的红葱头,辣的人眼睛疼。
朱姑娘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过来?白天带孩子,夜里绣花,就这么一日日的熬过来的。”
一个“熬”字道尽了所有的苦与痛,齐裴云往锅里丢了一把辣子,刺啦一声响,滚热的油烟卷起了冲天的辣气让人眼泪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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