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迷迷糊糊地点了下头，“按你这么说的话，那是否万般行为皆可称之为道？”
“胡说，你以为道是什么？”
“不，不，我是说修士的所作所为，是否也包含在道里面？”
“可以这么说，不过也要看情况。”
“譬如收徒呢？是否就是属于道的一种？”
清尘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小子绕来绕去的到底是想说什么？”
青山尴尬地笑了起来，“没，就只是随口问问。”
清尘子哪里会相信这样的屁话？“真的？”
“呃，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什么忙？说吧。”清尘子倒也干脆，直接就答应了。
“你能不能帮我炼制一些启灵丹？”说出这话的时候，青山心里发虚，根本不敢拿正眼去看他。
“启灵丹？”清尘子楞了一下，随即恍然，“你这个臭小子不会是想找一群小鸭子回来凑数吧？你觉得二师兄会放过你小子吗？你这简直就是在找死。”
“不是的，”青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猛一下就跳了起来，“只要师叔肯帮我炼制启灵丹，我有办法让它们修炼的。”
“不行，这事我帮不了你。”
青山把心一横，干脆就死皮赖脸直接赖上了，“求求你嘛，六师叔，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若是不帮我的话，我真的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清尘子却是不为所动，“其他的都好说，这事没得商量。”
“难道连你也看不起我们鸭子？”
“不是看不起，唉，这么跟你说吧，家禽有家禽的归途，这是天地大道所致，你若是执意要去这么做的，那置天地大道于何地？有些事情可以随便做，但有些事情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去勉强的，你懂吗？”
青山摇了摇头，“我不懂，因为我也是鸭子啊，可是我怎么就可以修炼了？”
清尘子刚才已经是在胡扯了，被青山这么一问顿时哑口无言，许久才说道：“你想过你自己的遭遇没有？”
“没想过。”
“你体内可是有五尘元珠的，可你的天资如此？修炼的速度又如何？你弄一群鸭子回来，它们就真能够修炼了？好，即便可以修炼，可它们的天资会如何，修炼的速度又会如何？在如此残酷的修真界，它们又将如何生存？”
“这......”青山被问得无言以对。
“你总不可能整天把它们关在这里吧？你再想想，它们没有五尘元珠的话，即便可以通过一些外在的原因稍微改变一点体质，可你觉得它们能够活多少年？你又凭什么能够保证它们修炼了之后不会去找人类报仇？......”
清尘子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理由，直把青山听得头昏脑胀，一直到自己答应不再胡作非为了，清尘子才干咳了一声停了下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清尘子突然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既然你真的没有头绪的话，那就干脆明天先下山去吧，什么都不用想，就当是出去历练一番，出去看一看凡人之间的七情六欲也好。”
青山无辜地问道：“真的只有这么做了吗？”
想当年，在轩竹宗的时候，他整天都想着往外跑，那是因为当时却是需要历练。
可现在不同啊，现在有六师叔在身边，只要跟着他，自然就可以突飞猛进的，又何苦整日往外跑？
所以，他真的很不情愿离开宗门。
“是，必须这么做。”清尘子的语气根本就没有给青山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无奈之下，青山也只能勉强接受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青山就独自出宗门去了，他漫无目的地飞着，看到了城池就降落下去，每看到一个人类，他都忍不住想上去问一下，“朋友，你愿意修炼吗？”
但转念一想，这样未免太瞎闹了，也太不负责任了。
“唉，算了，也许六师叔说得对，我就当是一次修行吧。”
刚开始一段时间，尘世间的喧闹和繁华让青山很不适应，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艘永远靠不到岸的扁舟，无论往哪个方向，无论如何行驶，到最后总会迷失方向。
如此，晃晃悠悠半年就过去，青山由于身上没有银子，又早已辟谷，所以从未进客栈或者饭店，白天在城里瞎晃，晚上就到野外随便找个地方打坐过夜。
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青山收了拳正想要离开，却突然听到远处有嗖嗖的声音传来，好奇之下忍不住就运转起浮光同尘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他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屏着呼吸埋伏在一处茂密的野草当中，少年身高不高，却很壮硕，让青山感觉到惊讶的是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
在少年的对面，是一头正靠在树上不停摩擦着后背止痒的野猪，野猪黑色的皮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闪亮的油光。
少年就像伺机而动的野狼，一直紧贴地面隐藏着，有蚁虫从他身旁或者身上爬过，他也丝毫没有动一下，只是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弓。
这把弓看起来很普通，但弓和弦却分别是用牛角和牛筋制作而成的，这样的一把弓出现在一个凡人少年手里，忍不住又让青山惊讶起来。
过了许久，野猪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因为刚才摩擦得太舒服了，竟然缓缓地闭上了双目，享受地躺在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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