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沫回来六天后，夜风轩和廖天行也终于来到青雪门。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夜风轩和廖天行明显憔悴了许多，肖羽等人看到他们的时候几乎认不出来。
几人相见难免感慨一番，夜风轩还算稳重，廖天行见到肖羽却忍不住上前给他一个熊抱，大声道：“二师兄！”
看到廖天行脸上带有风霜的痕迹，肖羽不禁感到喉咙发烫，这些年的相处，肖羽再清楚不过廖天行要做一个人的决心，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一切辛苦都白费。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抱的。”宛月的声音适时响起，肖羽清楚感受到廖天行身体在发抖。
廖天行放开肖羽，目光复杂的看向宛月，久久不语。
宛月骂道：“怎么，不认识本小姐了吗？这些日子没有本小姐在你身边督促，是不是不习惯……”开始的时候宛月还能维持生气的口气，但最后却再也忍不住，伸手擦干眼前的泪水，突然上前飞去一脚踹在廖天行臀部，这次廖天行没有闪躲，生生忍受。
“为什么不躲开！”宛月没好气的问道，她可知道以前想要踹中廖天行并不容易。
廖天行真诚道：“我只是怀念一下当初的感受。”
说完这句，两人之间不禁陷入沉默之中，周围的人也知趣的给两人让出空间，夜风轩来到肖羽身边，低声道：“天灵已经下达对我和寥师弟的诛杀令！”
肖羽目光一紧，沉重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傻瓜，笨蛋……”毋庸置疑，这是宛月的声音，然而被她骂的廖天行却没有顶撞她的意思，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宛月，好像这样看着就十分满足，就可以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疲惫，所有的不快，所有的不安都忘记一般。
“为什么不说话？”宛月一个人骂累了，气冲冲的问道，有时候骂一个对方不回应的人，也确实难以继续下去。
“我是妖！”廖天行略显悲哀的说道。
宛月冷笑一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骗的我好苦。”
廖天行见到宛月如此模样，心一沉，其实自从离开极光寺开始和夜风轩一起流浪以来，他才深深的明白，宛月在自己心中的地位，然而他也清楚横在两人之间的障碍是如此的明显，他是妖，而宛月是正道灵剑派的弟子，人妖之间两不容，他们之间注定了不可能。
“我不是有意骗你，有时候我也想说，但有时连我都忘了自己原来是妖这个事实。”廖天行说道。
宛月一怔，这一次没有冷笑，她明白廖天行那句“连我都忘了自己原来是妖这个事实”的意思，她认识廖天行十余年，十余年来廖天行的一举一动她再清楚不过，不禁感慨道：“我知道你是一心想做人的。”
廖天行略显激动，随即露出坚定地神色，道：“不错，那是以前的想法，但现在我只想做妖，做个堂堂正正的妖！”
宛月不懂，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眼神中已经没有怨恨，而是一种期待，一种理解，当然也有一丝迷惑。
“人有善恶，做人也不见得就是行善，妖分好坏，做妖也不见得就是为恶。”廖天行激动的说道，这些话一直以来都在他心中徘徊，但跟随夜风轩逃难这么久都没有说过，此时却对宛月说出。
一般人或许不明白廖天行这句话的意思，毕竟在许多人的观念中，人就是正义，就是善良，所谓的妖就是穷凶极恶之辈，都是该死之徒，但宛月不同，在她体内天生就留着叛逆的血液，对于常规，对于所谓的正理她统统不屑。
“不错，人也不见得就是好，像那高高在上的天灵圣主，我看就不是好人！”对于静衣圣主，宛月到现在都还是充满怨恨，要不是知道自己修为和对方相比不值一提，她还真想去会会对方。
听到宛月这番话，廖天行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喜道：“太好了，我一路上还担心你会不赞同我的话。”
宛月笑道：“你自己决定的事，为什么要我赞同，再说本小姐像是那种浅薄女子吗？”后一句宛月刁蛮的个性显露无疑，然而听在廖天行耳中却是一种久违的幸福之感。
“你当然不是浅薄女子可比，而我的决定也希望你可以赞同，那样我才会觉得我没有做错。”
宛月微微一笑，美丽的大眼睛一眨，问道：“为什么非要让我赞同不可？”
廖天行心一热，旋即感觉到一股暖暖的热流充斥在胸口，脱口道：“因为我喜欢你，在乎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也不在乎，只要……只要你可以认同我。”
此时无风，但宛月却感觉到一股清风迎面拂来，夹杂着一种暖人的温馨，她只是笑，没有回答。
廖天行说完这些话，也觉得整个人轻松许多，但见宛月没有反应，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不过他再也找不到话来说。
“本小姐可清楚的记着某人曾经说过我脾气不好，不会有人喜欢的，不知道这个某人是谁？”宛月一脸笑容的问道。
“是我！”廖天行还是琢磨不透宛月在想什么。
“本小姐还记得每当本小姐想踹某人时，某人总会嘲笑本小姐身材娇小踹不到他，不知道这个某人又是谁？”宛月还是一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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